陰狠,感受到手裡的蛇在掙扎,冰涼的身子勾住他的手腕,噁心得要命,但李水徵絲毫沒有鬆手,右手一用力,見那蛇還在動彈,便左手取下頭髮上的髮簪,狠狠刺了過去——
蛇立即不動了。
粘稠的血液流到他手上。
李水徵非常想把它扔掉,但他被蛇咬了,要把它留下來,才能解身上的毒。
“開局不利啊,”李水徵嘆道。
而這時,聽到駝鈴聲響,叮啷啷——遠方透出一線天光,白天逐漸取代黑夜,李水徵遙望過去,看到一個極熟悉的人影牽著一隻駱駝經過。
“裴姑娘?”他一愣,立即眉開眼笑,舉起那隻還抓著蛇的手,“裴姑娘!我在這!”
來人也正是陳匪照——她從中原的平嶺來,要去大宛學習醫術,在大漠裡走著,看到一個穿藍衫的公子,本不想理會,不過那人好像向她望來,並高聲呼喊著。
“裴姑娘?”陳匪照詫異,“誰啊,不是在喊我吧.....等等,那人手裡的又是什麼?”
她眯起眼來,倒吸一口氣,“蛇?!”
當即就要騎上駱駝離開,覺得那公子人長得標緻,手裡居然抓著一條蛇,好生奇怪。
可剛要動作,陳匪照卻頓住,張望四周,確定那陌生人是在喊自己沒錯,“萬一他是被蛇咬了呢?這大漠裡有蛇是很正常的,他莫名其妙喊我裴姑娘,該不會真是被咬了,出現幻覺?”
於是不一會兒,李水徵等到了陳匪照。
可他甫一見到她,卻是詫異。
只見這位陳匪照年輕極了,彷彿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頭髮潦草地紮在腦後,穿著條普普通通的灰裙,臉上肉肉的,像怕曬黑似的裹著兩層紗巾。
李水徵望向她的耳朵,他清楚記得和他認識的那位陳匪照,是有耳洞的。
而這會兒的她,兩隻耳朵上都沒有耳洞。
那麼也就是說.....
“姑娘,我叫李水徵,不小心被蛇咬了,你知道我該怎麼做嗎?”他溫聲道。
“還真被咬了啊,”陳匪照一驚,望向他手裡那條不知是死是活的蛇,“傷哪了?我看看。”
“姑娘是會醫術嗎?”
“....對,我叫陳匪照,算是懂一點醫術,雖然來大宛也是為了要學醫,”她說著,見他撩起左邊褲腳,便也蹲下身去,臉頰稍稍變紅。
這般青澀,李水徵不著痕跡地笑,“那就有勞姑娘替我看看了。”
有趣,居然見到了年輕時候的裴姑娘。
*
她幫他包紮好腿上的傷,讓他坐在駱駝上,和她一同進城。
李水徵推脫了幾番,說自己一個男人,怎麼能讓小姑娘走路,自己卻坐到駱駝上。
“沒事,我本來也不想坐在上面,”她道。
“為何?”
“不舒服,而且.....”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而且有點髒。”
於是李某也看向那隻駱駝,嗯,不僅髒,味道也很大。
“你堅持一會,差不多快要到城裡了,”陳匪照待他坐上去後道。
“姑娘是以前來過大宛嗎?”
“嗯,這裡有個大夫很有名,每年都會開課講學。”
“哦.....”
兩人便是進城,李水徵遙遙見到那城門口上站著計程車兵,後知後覺自己沒有通關文牒。
這可怎麼辦。
他張望四周,此時豔陽高照,腿又受了傷,不能在光天化日下躍上城牆,混進商隊裡?這倒是個好辦法,但他該怎麼向裴姑娘解釋?
“姑娘....”李某跳下駱駝,聽到陳匪照抱怨他怎麼突然就下來了,摔到腿了怎麼辦,忍著笑對上她的眼,剛要開口,這時,後頭有人撞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
李水徵沒站穩,往後踉蹌幾步,陳匪照聽到那人道歉的話,卻也皺眉,“你怎麼回事啊?這公子可是傷了腿,被你這樣一撞要變嚴重了怎麼辦。”
便是要和那人理論起來。
李水徵拉住她,“沒事。”
輕聲說著,右手往腰側一摸,他隨身帶著的錢袋不見了,不過.....李某也不虧,拿到了那人的通關文牒。
因著這點意外,他放下心來,來到城門兵面前。
李水徵沒來得及去看文書上那人的身份,只聽到城門兵說,“唐貞?”
他心裡一咯噔——這不是裴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