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拿著一條紅綢布,被一個穿著喜服的小孩牽引著走向正堂。
她走得很慢,似乎在深思熟慮。
她真要又一次和謝恆成親嗎?
變故呢,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陳匪照上次才在夢裡被謝恆抱進洞房,如今又要和他拜堂,冥冥中好像真是和他把婚嫁的所有步驟都做一遍——要復婚!
這怎麼得了?
謝府的院子裡,所有賓客笑吟吟望著這位美麗的新娘子。
卻是在下一瞬看到她腳步一頓,掀開了頭上的紅蓋頭。
“我不嫁了,”她眼神堅定,一字一句道。
於是全場肅靜,大家呆呆望著她,陳匪照的心也高高提起——會發生什麼?他們會向她撲過來嗎?
她感到害怕,身子往後一側,作防備的姿勢。
而在這時,先前曾和她對話的那個婦人又走上前來,“哎喲,姑娘你說什麼呢,沒事沒事,她說笑呢,”婦人安撫著兩旁的賓客,撿起落到地上的紅蓋頭,又要蓋到陳匪照的頭上。
陳匪照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我說我不嫁。”
兩人對視——她沒了那紅蓋頭的遮擋,第一次見到婦人的臉。
非常熟悉。
像在哪見過。
是四年多以前,她和謝恆婚宴上的人?
不,陳匪照狐疑地皺起眉來——鬼使神差地想起在大宛,丹雲的那一家人。
陳匪照在上一個幻境裡,曾和李水徵在夜間將他們三人制服,當時房間沒一盞燈,藉著稀疏的月光她看不太清楚他們的臉。
而如今在這婚宴上,紅霞似火,陳匪照脫口而出,“你是那丹雲的母親?!”
婦人眼神一滯,臉色有一瞬間扭曲,“快給我進去!”
捏住她的肩,要她順從!
陳匪照急急望向十幾丈外的正堂——新郎已經在那了,不是謝恆的臉,是完全陌生的人!
“你們居然追到這裡來?”陳匪照話音剛落,後腦勺卻猛地遭到重擊。
婦人一把拿起放在旁邊的花盆,砸到陳匪照的頭上,眼神陰鷙,“我要給我兒子娶媳婦。”
她蹲下身去,綁了陳匪照的手腳,用一條紅綢布拖著她,一步步走進正堂。
*
苗疆。
地面上陳匪照的生辰八字變淡了。
謝恆確信自己沒看錯,“為什麼會這樣?她碰到危險了嗎?生辰八字到底意味著什麼?”
“是人的一生,”奕妁道,“但是在婚嫁一事上也會用到生辰八字,你也經歷過的,不是嗎。”
於是謝恆便吃一驚,望向李水徵那邊,見他的生辰八字沒動靜,又問,“為什麼要用紅線把他們連在一起,陳匪照在夢裡會經歷一場婚嫁?新郎是誰?”
“我能入夢嗎,是不是要用到金蠶蠱,還有桃木劍?”
謝恆看到房間裡的東西,喋喋不休,奕妁對他感到一點悲哀,“你好歹也對小大夫有點信心,她不是會隨便和人成親的的人。”
*
然而此時的陳匪照,卻已經在不清醒的狀態下被送進洞房。
房門關上,隔絕外面歡聲笑語。
大紅色的房間裡,新娘昏迷在柔軟的被褥上,不知過去多久,門外出現一人。
他東張西望,曾和一個賓客勾肩搭背,交談甚歡,這會兒來到洞房前,推開門。
陳匪照無聲地睜開眼,抬頭望向那處——
撞見一雙妙眸,眼尾那裡有顆黑色的小痣。來人生得標緻,一雙眼轉盼多情,人也風流瀟灑。
“李水徵?”她叫出他的名字。
在這場幻境裡,二人總算相見,以本來的面目。
“裴姑娘,”李水徵怔了怔,幾步來到她面前,“你記起我來了?”
“嗯,”她坐起身來,摸摸受傷的後腦勺,“我們得逃出去。”
“逃去哪,”李水徵問。
陳匪照不解,“自是出了這謝府啊?”
“可萬一外面一片白,什麼都沒有呢?”李水徵道,“我在進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