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心裡的不愉快被風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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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一段往事——
奕姐幾年前和陳匪照在中原各地遊玩,兩人都是隨心所欲那掛,因而偶爾會找不到客棧投宿,大晚上趕路。
四周圍幽寂無聲,陳匪照提著燈籠,每踩斷一根樹枝都會心驚膽戰好一會兒,板著臉盯著前面悠然自在的奕妁。
“害怕了?”對方頭也不回。
陳匪照點頭,知她看不到,也不吭聲。
心裡怪罪對方好好的路不走,非要走這山路。
“走這邊快啊,你看這月亮,它爬到我們頭頂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客棧裡睡著了。”
“那還要很久!還有,哪有人這樣算時辰的,”陳匪照說著,險些被一個石頭絆倒,氣得她放下燈籠,“不走了,又累又冷。”
奕姐停下來,到她身邊,“冷?”
“如今是深秋,”陳匪照隨口回了句,才意識到奕姐才穿一件薄衫,反觀她可是裹了厚衣裳在外面的。
“你不冷嗎?”說著便去摸她手臂,抬眉,“怎麼暖呼呼的。”
“武功好,內力高,奇人都這樣。來,握緊我,不出一個時辰帶你走出去。”
“你怎麼不索性揹著我跑出去....”陳匪照心不在焉,剛彎身拿起燈籠,便聽到一句“好主意”,被拎起來,體會了一把宛如江湖人被追殺的“痛快”。
.....都是前塵。
之後陳匪照和奕妁走在一起,也會握住她的手臂。兩人都需要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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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捲黃沙,駝鈴聲起,幾人裡有的坐上馬車,有的騎上馬背,離開大宛。
身後獵獵軍旗,朱禪站在城牆上,手裡拿著一封信,還未開封,只捏在手裡。
有士兵走過來,“將軍,那中原人出城了,要跟嗎?”
“和她一同住的兩個男人如今在哪。”
“有一位正被我們跟著,在路邊吃羊肉餡餅,還有一位......甩掉了我們,不知行蹤。”
“沒跟緊,自己去領三十軍棍。”
朱禪低頭拆信,心不在焉地問,“他叫什麼名?”
“謝恆。”
於是動作一頓,看著紙上寫信人的名字——居然也有一個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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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萬里,烈日當空。
裴訶坐在馬車裡,好幾次掀開簾子想和外面的人說話,都被無視。
“別再說自己想騎馬,”奕姐一勒馬繩,低頭掃來。
“就騎一會,馬車裡好悶啊。”
“那沒禮貌的小子不準備冰塊了嗎,”奕姐眼珠子一轉,看向洛玉秋。
他坐在裴訶對面,點頭。
“你覺得無聊嗎,”又從懷裡掏出三枚銅錢,“我會佔六爻,有什麼想問的嗎?”
如此生硬的話題開展,裴訶彎唇,問他,“你有為自己佔過嗎?”
“占卦之人最好不要自佔,”洛玉秋裝作沒看到她那耐人尋味的笑。
“我沒什麼想知道的,你有嗎?”裴訶輕拍旁邊的裴昭。
正中洛玉秋下懷。
可惜裴昭沉吟不語。
他便試探著問,“你想知道姻緣嗎?”
還在馬車旁邊的奕姐笑出聲。
裴昭搖頭,“我不想嫁人,對男子也沒什麼興趣,會更想知道....”略微停頓,瞟了好幾眼旁邊。
裴訶看不見,只茫然坐著,裴昭動動嘴唇,當著她的面說不出來,傾身在洛玉秋面前附耳低語。
洛玉秋原先還因她那句話而傷神,和她近得快貼到一起,僵直著身子定在那兒。
“嗬,”裴訶好似聽到他那急促的呼吸,偏頭望向車外——和奕姐“對視”。
奕姐手一伸,將她推回車裡。
裴昭所求的,是一個能長久陪在她身邊的朋友。
十三四歲時情竇初開,會憧憬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