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何嘗沒有收入。”楊玉環續道。
陳匪照開口了,“我既看到他,還問診把脈了.....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不會生撇下這個病人......”
剛好,門被敲開,先前的姑娘提著木盒子走進來。陳匪照口齒不清地說完話,從姑娘手裡接過木盒,眯著眼去夾菜。
喝多了,又困又眼花,還好笨蛋徒弟不在,沒看到她的失態。
不過轉念一想,她今日竟然在徒弟面前被人趕出門了,哪有師傅會那麼丟臉。
還被罵庸醫,說她“不過如此,帶著藥方滾回家去,身為女子,年紀小小就出來招搖撞騙”。
當時那張藥方被抓成一團,當著陳匪照的面丟到窗外,春渡翻身出去撿,再進到屋裡時,陳匪照已經走到外面。
他怕她傷心,主動牽住她想安慰,陳匪照卻道,“我沒事。之前和你說學醫很苦,是因為這些話我聽過不下百次。沒有人生來就熟讀醫術,世上也沒有那麼多天賦異稟的人,你師傅我....當年也是碰過釘子,被人罵過,才一點點積攢起經驗,問診不再出錯的。”
很少有女子會學醫,因為男女授受不親,一個女子總拋頭露面,摸男人的身體,不合婦道。
也有人不曾接觸她就開始質疑,覺得她哪有男大夫有經驗、有學識。
一開始行醫問診,陳匪照都是免費。可免費人家也會懷疑啊,覺得是這大夫醫術不行,才會不收錢。
更有尋花問柳的人在被陳匪照說中身上疾病後,惱羞成怒,破口大罵。
有一段時間,陳匪照會蹲坐在街邊,看過往行人。
發現有一個面色不好,便上前詢問,介不介意自己給他問診把脈。
十有八九會被拒絕,但也有人答應,按著她寫的藥房去抓藥,痊癒。
繼而陳大夫開始有名氣,不過偶爾問診也會出錯,也要道歉。
人無完人,有心事時她喜歡坐在街邊,看形形色色的人從眼前走過。
*
今日府裡,陳匪照雖在病人那裡受氣,但她聽到外面那陣笛聲,看到是楊玉環,選擇跟在她身邊,探出事情真偽。
“你行不行啊,手抖成這樣,”醉仙樓的房間裡,楊玉環看陳匪照那醉態,伸手便要幫她夾菜。
“我可以,”對方道。
“玉環姐你欺負她了?”旁邊姑娘湊耳過來問。
“我才沒那功夫。”玉環道。
“哪兒撿到的?”
“餘府,她是要給餘觀看病的大夫。”
餘觀,姑娘心中瞭然了。
“你也認識那病人?”陳匪照豎起耳朵聽她們說話,“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二人當然不答,一個挽著陳匪照,一個提著木盒,將她送出醉仙樓。
春渡盼了許久,小跑過來,將醉眼朦朧的師傅帶回家中。
*
沒有探出真相,反倒還著了道,此事在陳匪照這兒自是沒完。她不管昨夜在春渡面前有無失態,醒來後一掀被褥,喊了聲春渡,沒找到人,果斷出門。
殺到醉仙樓那兒,沒找到楊玉環,卻是抓到昨夜那位姑娘,一番逼問,總算知道實情。
原來是那位叫餘觀的病患上個月在樓裡,對一個女子用了強,還實施虐待,讓那女子直至今日都神智恍惚。
“楊玉環怎麼會知道這事?”
“她是我們的老闆。”
姑娘道,“我們大都接女客,很偶然的時候才會接待男子,還要是長得好看,玉環姐很在乎容貌。”
陳匪照問,“那女子還好嗎?看過大夫了嗎?”
“看過了,身體無礙,只是心裡還難受著。”
陳匪照點頭。
姑娘問,“如今我說出原委,您還要去替餘觀看病嗎?”
一個犯了錯的病人,陳匪照想過很多次這問題——如果有日她救的人,惡貫滿盈,又或者那人曾害過她,是否還要去救,又是否能控制得住念頭,不去加害。
但陳匪照嘆,“我是個大夫。”
百般理由,不如這五個字來得直白。
姑娘走開了,之後陳匪照也沒見到楊玉環。她既知道是蠱蟲惹事,便去找了別的懂這方面的人,解了餘觀的蠱。
餘觀對陳大夫大獻殷勤。
不過在提到問診費時,還是遊移不定。
陳匪照沒將藥單子寫完,說要先給銀子,才能寫下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