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帶他走,你攔得住嗎!”自剖傷口放血逼毒,赫炎蒼弘手握長劍,揮灑如虹,劍鋒所指,再掀紅雨。
皌連景袤內外受創,再遇奔波,雖名劍在握,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赫炎蒼弘連番受傷之下,再中蠱毒,毒性古怪,一時難以控制。他雖然自負天資過人,根基雄厚,無奈神策軍侍衛卻是一波接一波、源源不絕。輪番不停地攻擊,讓他的臉上漸漸露出疲憊的神色了。然而兩人皆知這也許是今生唯一的機會,唯一一次,可以手刃情敵,重創敵人勢力的機會。不屈的意志,固執的堅持,讓兩國頂峰的王者,劍招不停地搏鬥著。
“別殺了……別再殺了……”微弱的聲音打斷戰鬥,夏輕塵捂著腹部流血的傷口,氣空力竭地滑坐在地“別再殺了……”
“輕塵……”赫炎蒼弘低頭一看,只見夏輕塵半身白袍已被染成血紅,奄奄一息地支撐著身體。
“阿得,你走吧……”
“輕塵!”
夏輕塵手臂支撐著身體:“放他走……”
“輕塵,你要我放他走?”皌連景袤握著劍,心痛地看著地上半身染紅的人“你明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你……你仍要這樣繼續下去嗎?”
“他走……我留下……”
“你!”
“輕塵!我可以帶你離開!”赫炎蒼弘蹲下身去,扶起夏輕塵,撩開他額前的亂髮,看著掌中久違的容顏。長大的臉,已經有一點點陌生,但憂鬱脆弱的眉眼,依舊是他的輕塵,赫炎蒼弘不願放,也不甘心放手。皌連景袤看在眼中,心中又妒又怒,正要發作,卻聽夏輕塵顫抖著再開口:
“我不走,我不想走……”
“你是為了我?”
“是,又不是……”夏輕塵咬著牙關說“你走吧,我們都有自己的位置,不要逼我……”
“我知道你不情願……你捨不得他,從一開始就是……”赫炎蒼弘心中一沉,咬了咬牙關站起來“好,我走——”
高大的身軀緩緩站起,周圍侍衛本能地戒備。皌連景袤目光如炬地正視著眼前的敵人,眼中的火焰,恨不能將對方吞噬。手中的劍,無奈一揮:
“讓路。”
“主上,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輕塵,他能給你的,我一樣給得起。下回見面,我要你心甘情願地跟我。”赫炎蒼弘猛一轉身,面前武士讓開下山的道路。他大步邁動,頭也不回地離去。
“阿得啊……”夏輕塵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視線漸漸模糊。天旋地轉的昏花之後,眼前朦朧映出的影像,是皌連景袤的臉。
“阿袤……”
“輕塵……”皌連景袤唇角滴下鮮血,抱著夏輕塵昏倒在地。
“主上!”
“主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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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東面的永州境內,行人稀少的山道樹林中,隱隱約約地傳出張之敏粗喘的聲音:
“阮洵,好緊啊——”
“緊,你才舒服啊,呵呵……”一聲虛弱的輕笑,夾雜著張之敏幾欲窒息的嘶喘:
“別這樣……我快……不行了……”
“想出來嗎……”曖昧的柔語迴盪在樹下“我幫你出來吧……”
“嗯……好……”
片刻之後——
“你倒是讓我出來呀!”張之敏面容抽搐地看著身體四周漸漸填高的黃土,以及頭頂不斷往自己身上撒土的赫炎蒼劍。自己中了驚鴻仙子的毒,千鈞一髮之際,被赫炎蒼劍的彎刀救下,然後就鬼使神差地被他們兩人綁架到了這個林子裡,挖坑埋在了土裡。醒來就已經被埋得動彈不得。
“哈,看來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土壤埋沒胸口之前,你仍然能夠呼吸。”
“阮洵,你個叛徒!我早就看你小子不地道。你這個假表哥,輕塵的假親戚,你竟然做了逃兵,還跟西苗蠻子勾結在一起!”張之敏氣急敗壞地看著躺在坑上的他“別埋了!咳咳咳……我要不是今日受傷,才不會讓你們抓住!要情報沒有,要命也不給!別埋了——”
“阿阮叫我不要停……”赫炎蒼劍繼續推著坑邊的黃土,往張之敏身填了填,又跳下用腳踩實一週。
“再叫啊”阮洵虛弱地躺在坑上“這坑深得很,你叫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你老子的……等我出去了,把你們全都抓起來,滿門抄斬!還有樹上那個,你要看到什麼時候啊?我就快憋死了,你動也不動到底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