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立著兩座高險峻峭的山峰。西岸山峰連線無盡的綿綿峻嶺,一直高聳著深入西苗地界無人可知的盡頭。東岸孤山峭壁背靠著孔雀山屏一直延伸到古老而未知的哀泣之海。它們就像兩道鋒利峻險的刀痕,將皇朝與西苗分劈開來。
落魂口以北的皇朝版圖,肥沃平坦、氣候溫和,擁有富庶的物產。而西苗地界土地起伏、潮溼炎熱,族民在崎嶇貧瘠的山地上起早貪黑地勞作,依舊難以取得豐收;然而西苗卻憑藉著地界之內,世上最精純的白銀礦,擁有了與皇朝長年抗衡共生的能力。
數百年來,皇朝揶揄著地界之內取之不盡的銀礦,虎視眈眈;而西苗地界嚮往著中原得天獨厚的生存條件,時刻不忘開闢疆土的使命。然而在爭奪中,握有糧食的一方總是握住了主動權。皇朝祖代的立國之君,征戰多年,終於攻入了落魂口南部的雲水東岸,金沙灘以北近兩百里的疆界。自此,皇朝的西南邊境向外延伸了近兩百里,在交界處駐下邊防,於落魂口上的兩座峻峰開山鑿壁,上設烽火臺,下設水路關卡,鎮以重兵,從此取名為雙藐峰。
這兩座山峰,如同守衛西南邊疆的巨大武士的雙眼。數百年來,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二百里外東岸第一道防線的動靜,庇佑著西南疆界不染戰事的太平。
“雙藐峰上是駐軍的瞭望臺,峰下是隘口駐軍。駐軍的糧草,全都存放在雲河東岸的兵營糧倉之中。只要我們燒掉糧倉,必會引來騷亂,西苗也會伺機滋擾。中州侯就在附近,必定會親自帶兵前來支援,到時,我們正好可以趁亂殺他。此舉雖是迂迴,卻比我們直接去送死勝算要大。”臨近落魂口的山丘後,阿得領著義軍一百來號男丁,秘密躲在樹林中作最後的決定。
“好計。官糧我都敢搶,燒了軍糧又有何妨。只要能報這血海深仇,我崔峨便是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阿得站起來,向義軍眾人說道“弟兄們,這一去,只怕是有去無回,少不了又要落得個造反的罪名。怕受牽連的弟兄現在可以離開。”
“咱們就算回去,官府也不會放過我們。橫豎都是死,不如拼一把,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義軍眾人悲憤地說著。
“對,剩下的弟兄,都是為報仇活著的。阿得,你說吧,該怎麼燒怎麼鬧,大家聽你的。”
“好,眾人聽我安排。將咱們的人馬分成三隊,一組由我帶著,從東邊山坡下直殺上雙藐峰營地,讓官兵以為咱們是要襲擊營地,上山來支援;這時第二隊人馬由火梟帶著,潛入糧倉放火;第三隊人,聽催大哥的號令,在山下掩護斷後;待那狗頭侯爺帶了人馬來支援,趁機殺他。”
“好!就這麼幹!”
“我們聽崔大哥和阿得的。”
“那麼現在,就根據諸位的身手,分派隊伍。”阿得朝火梟點了點頭,於是火梟走進人堆裡,挨個試起了每個人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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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魂口外二百里,金沙灘上外的毛民樹林後。阿巖帶領西苗精銳,大軍壓境。戍邊守將王古、李昆嶺一早探得風聲,早早在沙灘另一頭,加固關卡壁壘,嚴陣以待。隔著濃密的樹林,雖不見對方動靜,但彼此幾乎能在空氣中聞到硝煙的氣息。
戰火,一觸即發。
西苗頭陣壓軍主帥,正是未來族長的繼承人,赫炎洪石,被大家稱為阿巖的男人。
“主帥,靈鳥傳回訊息。”西苗計程車兵捧著金冠玉雀跪到阿巖面前。
阿巖上前一步解下白鳥腳上的字條,慢慢開啟一看。
“哈哈哈哈……傳令整隊,全軍待令!”
“是!”
“阿巖,是不是阿得的訊息?是不是立即要開戰了?”阿巖麾下的副官陌桑上前問道。
“嗯,日落時分,阿得會在落魂口那邊響應,與咱們內外夾攻。由突刺營快攻突破金沙灘外的營壘,衝過駐軍營地,將金沙灘的防線與落魂口隔開,圍殺駐軍,奪下河道。如此一來,皇朝除了落魂口,便再無屏障。”
“好計劃!落魂口與金沙灘,是一體相連的邊防鎖鏈。任何一方受到攻擊,另一方便會立即支援。內外夾攻,讓他們無暇分…身,咱們再從中隔斷,即使皇朝有了後續援軍,咱們也已佔了地利,阿得果然算計得周到。只是他既然在中原找到助力,為何不一舉破壞落魂口?”
“落魂口易守難攻,或許他的助力並不如意……”阿巖深吸一口氣“我不能完全指望他,一旦進攻,咱們便沒有迂迴的餘地。無論是否能隔斷兩處防線,都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