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陽聽了深深的嘆了口氣:“林老弟是老夫唯一的好友,偏偏他死前給我來信讓我不得出席他的喪禮。”
“這是為何?”黛玉也有些不明白了,事實上自己也的確不曾在喪禮上看見這屠中陽。
屠中陽道:“若是此刻你們無事,不如隨我去一趟我如今住的地方吧。”
黛玉點了點頭,黛玉素來相信自己的感覺,她的感覺告訴她,這屠中陽絕對是有事情才找自己的。
不想屠中陽住的地方不過是三件茅草房,看裡面的佈置,似乎還是住了好些日子,黛玉滿心疑惑,這屠中陽不是應該在東門屠府嗎,怎麼倒住來了這裡。
屠中陽讓黛玉幾人落座後才開口道:“你必然好奇我為何在這裡吧?”
黛玉點了點頭:“先父臨終的時候是讓我去東門屠府的。”
屠中陽點了點頭,然後嘆了口氣道:“說來也是慚愧,我原也不過是個七品小吏,蒙你父親不棄,與我結為金蘭之交,如此,我如何能辜負了你父親所託,當初非我不願去祭拜,也非我不知道我府在東門,但是你父親所託我一日不曾完成,如何能安心享樂呢。”
黛玉看著屠中陽:“伯父,先父到底託了你什麼?”
屠中陽微微一笑,然後走進裡屋,只一會拿了一個盒子出來,遞給黛玉:“你且開啟看看。”
黛玉迷惑的看了他一眼,卻還是開啟了盒子,裡面藏的竟然是一疊契約,而且都是林家產業的契約,還有兩百多萬兩的銀子,不覺大驚:“這是怎麼回事情?”
屠中陽道:“我再說這事情原委之前,姑娘可樂意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黛玉忙道:“伯父為先父故交,請直呼黛玉名諱就是。”
屠中陽目中露出讚許之色:“黛玉侄女,你還不曾回答,可願意回答我這幾個問題?”
黛玉點了點頭,笑道:“伯父只管問?”
屠中陽問道:“如今侄女可還住榮國府?”
黛玉微微搖頭:“早已經離開,先父在金陵曾讓老家人置辦了一所蘇園,黛玉離開榮府後,先住的就是那裡,後來又聞之羨慕曾在揚州開了書院教化世人,因此黛玉又轉道去了揚州,前幾日和義兄義嫂相逢,因此才商議來蘇州給爹孃祭掃的。”黛玉雖然言簡意賅,可卻也交代了她如今不住榮國府的事情。
屠中陽點了點頭:“既然侄女已經不在,那我也就放心了,其實你父當年早已經料到,若是他這一死,那榮國府勢必來打你林家的產業,雖然你們林家世代清廉,可五代的世襲爵位所得財產又能少到哪裡去,然後偏生你素來體弱,因此你父自然是不希望你操心這些,因此寫了一封信給我,將這些地契房契給送了過來,又有三百萬兩銀子也在一起,只說,若是那賈府出面要賣了老宅,只讓他們賣去,這裡的一切讓我保管了,他日你若是得了自由,不再和那榮國府有所瓜葛了,讓我轉交給了你,後來果然聽聞那賈府眾人開始賣你林家的財產,我是見不過去,因此擅自動用了這三百萬兩銀子,花了近百萬兩買了下你家老宅,如今契約都在這裡,而我又不曾見過你,只是你還小的時候,曾見你父親抱了小男孩打扮的你出來過,因此只能問,又怕不知道你何時才能回來,所以才讓加人在離這林家墓園不遠的地方建了三間茅草房,今兒聽說有人進了林家墓園,我才去看看,不想這一問竟然知道是林御史的後人在拜祭,所以才那般冒然問你的。”
黛玉看著盒子中的一切,不覺熱淚盈眶,並不是所有人都貪財的,只這屠中陽這般的遵守諾言,讓黛玉不覺起身,深深下拜,一旁的林丹鈺也起身,做了深深一揖,世間清高者何其多,可如這般清風一般骨氣的又有幾人。
屠中陽忙起身:“你們這是做什麼?”
林丹鈺道:“屠伯父這般高風亮節,侄兒怎麼可以不拜,侄兒代表義父和妹妹謝過伯父了。”
屠中陽忙扶住林丹鈺道:“快別多禮了,我也是受了如橳兄的知遇之恩啊,若他不是這般信任我,我也不會如此做的。”
黛玉想了想,然後看著屠中陽道:“伯父能不負人所託,將這些全部給黛玉,黛玉如何能不謝伯父,只這地契房契黛玉收下,因為那是林家祖傳的,只這兩百萬兩的銀票,黛玉不能收,伯父花了近百萬兩,黛玉讓人補齊這銀子,三百萬兩還是給伯父。”
屠中陽不覺感嘆了起來:“到底是如橳兄的子女,果然是人中龍鳳,只這般能弄清楚來意。”
黛玉微微一笑:“不管如何,還請伯父不要推辭。”
屠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