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部分(2 / 4)

小說:將夜 作者:旅遊巴士

為了被信仰的物件,這個讓他有些惘然,有些傷感。

讓他稍覺安慰的是,今天是他第一次使用信仰之力,想來也是最後一次,

他開創新教,但他畢竟不是昊天,就算他願意承接信徒的香火,也無法與承接香火祭拜信仰無數年的道門相提並論。

天書是道門聖物,神威難測,葉紅魚用整座裁決神殿也不能擋住,他借了追隨者的心意,借了書院的河山盤,又如何擋得住?

風沙裡,葉蘇漸疲憊,眼神漸靜。

陳皮皮卻還沒有走。

葉蘇低著頭,有些無力說道:“走吧。”

此時場間,都是些傷重之人,只有隆慶還能再戰,只有葉蘇還能再把他留下片刻,但那道落在他身上的晨光已經淡了。

走與走吧,只差一個字,卻多了些乞求的意味。

陳皮皮沉默,艱難地站起來,扶起唐小棠和四師兄,走下高臺,與最後活著的數名劍閣弟子會合,向廣場外走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

他沒有與葉蘇說話,沒有哭,沒有笑,沒有怪叫,只是沉默地走著,忍著身上萬道血洞帶來的傷痛,扶著同伴向前行走。

因為無論是哭還是笑,說話還是怪叫,都是一種道別。

他不想和葉蘇道別,彷彿這樣就不會永別。

一直走了很久很久,終於遠離了戰場。

西陵神殿騎兵沒有追殺,他們就這樣活了下來。

陳皮皮沒有說什麼,繼續向前,坐上馬車,駛出城門,進入荒野,去到數十里之外,然後他開始放聲大哭。

四師兄坐在車窗旁,看著外面倒掠的畫面,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明白,什麼都沒有改變,他為何要風塵僕僕而來?

河山盤毀了,人死了。

他很想回長安問問寧缺,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

……

……

(今天二月二十二日,是墨跡白的生日,我決定,今天也是二師兄的生日,祝他們生日快樂,祝陳皮皮能夠儘快重新樂天,祝葉蘇死的光榮,祝大家二的愉悅,祝我自己能夠戰勝一切,像這些天一樣強大。)

第四卷 垂幕之年 第六卷 忽然之間第五十五章 熊熊聖火,焚我殘軀

有人告別,更多的人還在場間,在黃沙裡掙扎,在迷路里徬徨。

葉蘇和隆慶相對而坐,像對坐飲茶的論禪老僧,又像對坐弈棋的國手,沒有說話,沒有對視,渾身是血,看著有些慘。

臺下的風沙早就停了,臺上的風沙也快要停了,二人的身上滿是沙礫,滿是鮮血,衣衫破爛至極,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隆慶看著陳皮皮等人離開,奇怪的是,他似乎並不在意,有些神殿騎兵已經從混亂裡擺脫出來,卻沒有聽到他追擊的命令。

他只是與葉蘇相對而坐,等風沙最終停時。

風是寒冬的冷風,沙是河山盤與沙字卷裡的沙礫,相對勁拂,呼嘯咆哮,持續不斷彷彿沒有盡頭,但事實上,一切終有盡時。

啪的一聲,葉蘇膝上的河山盤從中斷裂。

隆慶手裡的沙字卷,還有很多頁,厚厚的就像是墳前風雨吹不斷的墓碑,碑前的沙礫都是假的,細看才發現竟是如玉般的圓石。

那些圓石很小,材質很通透,不是如玉,而彷彿真的就是極品的玉石,此時在葉蘇身前身後厚厚地鋪著,如美麗的珍珠海。

隆慶站起,血水從身上淌落,落在這片珍珠海里,染紅了這片珍珠海。

河山盤裡的黃沙,從裂口裡簌簌落下——那是真的黃沙,在盤裡只有淺淺的一層,落在葉蘇身前的地面上,也只淺淺的一堆。

很像一座無人打理照料的野墳。被風雨磨的矮了。

廣場被神殿眾人和新教信徒流出的鮮血染紅。

神殿騎兵正在重新整隊,新教信徒有的已經死去,有的奄奄一息,還有很多人活著,稍後想必便是一場大屠殺。

葉蘇看著隆慶說道:“讓他們活著。”

隆慶面無表情說道:“我沒想讓他們死。”

葉蘇有些意外,沉默不語,思考其中的意味。

隆慶舉起左手,那些雙眼血紅,急著屠殺新教信徒發洩的神殿騎兵,再不敢有任何動作。強行壓抑住急促的呼吸。等待著命令。

場間的新教信徒都是葉蘇最忠誠的追隨者,近一半人從臨康城裡跟著他來到此間,甚至還有那條陋巷裡最早的那些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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