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此,所以黯然的那樣哀傷。
寧缺知道大師兄是多麼善良溫仁。此時看到他臉上的黯然情思,不知為何竟感到有些心慌,不敢與他的眼睛對視。
大師兄沒有掩飾自已的情緒,他也不知道如何掩飾自已的情緒,黯然良久之後,才漸漸平靜下來。
然後他望向首座,緩聲說道:“老師讓我給您帶句話。”
講經首座沉默片刻,輕拂僧袖,一道若有若無的佛家氣息。從他的指間散溢而出,籠罩在人海里的通道上,隔絕開了內外。
“天啟十六年秋天。我去過懸空寺。您避而不見。這個秋天,我也去過懸空寺。您仍然避而不見,今天既然相見,終於能讓您聽見這些話。”
大師兄看著講經首座平靜說道:“無論永夜還是佛宗所言末法時代,都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將來,書院自不會眼睜睜看著冥界入侵,但老師以為,想要避免冥界入侵,並不見得需要把冥王之女殺死。”
講經首座面無表情說道:“佛祖曾有遺言,這兩年來的諸般事由,亦已確定,冥王之女體內的陰寒氣息,便是冥王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一旦她甦醒過來,冥王便能降臨冥界,如何能不殺?”
大師兄說道:“老師一直不相信冥界存在,因為他沒有找到冥界,而即便真有冥王,老師也不相信他會在七萬個世界上不停穿梭尋找。”
講經首座微微皺眉,問道:“夫子為何如此說?”
大師兄說道:“因為老師以為,生命的進化總是趨向於智慧和認識的提升,相對應的,也就是一個逐漸放棄肉身的過程,用老師的話來說,越高階的生命,越懶惰,這裡的懶惰當然不是指普通的懶惰,而是指,像冥王這種級別的智慧存在,不可能使用如此辛苦的方法來尋找人間。”
講經首座的銀眉緩緩飄拂,沉聲說道:“但這是佛祖看到的將來。”
大師兄看著他的臉,平靜說道:“老師說,佛祖說的不見得是對的。”
講經首座面無表情說道:“佛祖曾經說過,夫子卻什麼都沒有說。”
此時白塔寺裡有數萬人之眾,然後人海里的通道被佛門氣息所蔽,除了站在通道里的數人,沒有任何人能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