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遲臉上的神情變得異常嚴峻,忽然開口說道:“如今西陵神殿意欲趁院長與陛下辭世之機伐我大唐,值此危險時刻。我並不怎麼在乎正魔之分,只要魔宗能讓我大唐強大,那又如何?”
華山嶽聞言微驚。他畢竟還是太年輕,不像徐遲等大將軍,有過與世間諸國征戰廝殺。在黑夜裡與道門強者周旋的歷史,所以他根本無法理解徐遲此時面對西陵神殿的壓力,寧肯與魔宗聯手的強悍思維。
他厲聲問道:“難道叔父您要看著一名魔宗妖孽做我大唐的太后?”
徐遲沉聲說道:“陛下何等人物,和皇后做了近二十年時間夫妻,肯定早就知道她出身魔宗,既然陛下沒有意見,那麼我也沒有意見。”
華山嶽忽然覺得疲憊到了極點,全然沒有想到,自已代表殿下拿出的卷宗,居然無法起到意料中的結果。惘然說道:“哪怕她的兒子可能統治大唐?”
徐遲沉默。
華山嶽忽然想到殿下在密信裡著重提到的那句話,急步走到書桌前,憤怒說道:“哪怕陛下英年早逝,是因為當年中了皇后下的毒?”
徐遲霍然抬首。
華山嶽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所有的一切將來都會得到證明。殿下請求大將軍您做的事情,只不過是慢一些,大唐能否千秋萬秋,便在您一念之間。”
……
……
長安皇宮內。
當今的大唐皇帝陛下李琿圓,看著陰沉的天空,臉上的神情卻毫不陰沉。微笑著說道:“皇姐說過,流言不重要,那些亂臣賊子對遺詔的懷疑不重要,誰支援朕也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軍權和長安城的穩定。”
何明池夾著黃油紙傘,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沉默片刻後說道:“殿下多年來熟悉政事,對於這些事情的看法自然值得倚重。”
在某方面值得倚重,並不代表在任何方面都值得倚重,這句話如果再往深處推展,如果什麼事情都要倚重對方,那麼你還有什麼用呢?
李琿圓是個很聰明的人,聽懂了何明池的意思,臉上的神情迅速變得陰沉聲來,寒聲說道:“不要試圖挑撥朕與皇姐之間的關係,看在你最近立了大功的份上,今日朕就當是沒有聽見,如果還有下次,你知道會如何。”
何明池微微皺眉,說道:“明白。”
“皇姐前年把冼植朗送到了土陽城,如今東北邊軍便等若是朕的。舒成根基偏淺,大唐西軍偏弱,他如果聰明,在局勢未明之前,便不會開口說話。”
李琿圓淡然說道:“按時間算,華山嶽現在應該正在與徐遲談話,有那件事情,北大營也不會再支援那個女人。”
何明池很清楚陛下說的那件事情指的是什麼事情,事實上,皇后娘娘隱密的來歷身世,正是他告訴的李漁姐弟。
“現在唯一的問題,便是在南方養老的許世。”李琿圓蹙眉說道。
何明池說道:“這也是最棘手的問題。”
李琿圓用沉默表示認同。
何明池說道:“許世是鎮國大將軍,資歷極老,權柄極重,就連羽林軍都要聽從他的調令,而且他威望極高,誰都動不了他。”
李琿圓看著宮殿上方陰沉的天空,臉色陰沉說道:“這個老傢伙養了多年老,卻始終不肯真正歸老,他在朝中,大唐的軍隊究竟是朕的還是他的?”
何明池沉默片刻後說道:“陛下想如何勸說許世大將軍?我願替陛下分憂。”
李琿圓微諷說道:“當年青山叔叔看著許世都要避讓三分,朕就算現在封你為國師,你又能拿他如何?南門觀如果有這本事,還用得著屈居西陵神殿之下?”
何明池說道:“陛下所言甚是,但我相信,在陛下治下,將來南門觀一定會發揚光大,壓過西陵神殿,不至令大唐蒙羞。”
“那終究是將來的事情。”
李琿圓微微眯眼,忽然說道:“你們與西陵神殿畢竟是一脈所出,來往甚密……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聯絡到西陵神殿的人?”
何明池微覺詫異,狀若凝重反對道:“陛下,此事……”
“朕知道這是在與虎謀皮,朕知道西陵神殿那些老神棍要什麼,朕給得起,朕也很清楚自已要什麼,朕卻輸不起。”
李琿圓擺了擺手,陰沉說道:“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我大唐太祖皇帝開國之初,也被迫與荒人簽訂城下之盟,受盡羞辱,但最終還是把荒人趕出了草原,像牛羊一樣驅逐到極北寒域,受盡千年苦寒,朕將來必然也會率領大軍踏平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