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您和那位道人……都不是普通人,再然後呢?”
“再然後?當然是在知守觀裡。觀裡的道人肯定不會讓我們。所以我們只好偷偷,只要不被他們發現好。”
“七卷天書您都過?”
“如果有更多的卷,我自然能更多。”
“您還是繼續故事吧。”
“七卷天書很有意思,但越,我和那名道人心中的疑惑便越深,尤其是完明字卷後,我們對這個世界都產生了某些疑問。”
夫道:“但當時這些不是我考慮的主要問題,所以我等那個道人完七卷天書以後,便結伴重新回西陵神殿。”
“那個道人究竟是誰?”
“又過了些年,那個道人進了光明神殿。當了光明大神官。”
夫了一眼桑桑,道:“像她老師一樣,都是有些值得佩服,又非常不值得佩服,執拗地令人哭笑不得的傢伙。”
寧缺想某種可能。扳著指頭算了算時間,問道:“是那位光明神座?”
“不是那個還能是哪個?”
夫搖頭道:“神殿讓他去荒原傳道,那便去吧,若是想叛教自立,那便叛吧,但他偏偏又跑知守觀去把明字卷給偷了。真是令人惱火。”
寧缺道:“我記得是道門讓那位光明神座把明字卷帶去荒原的。”
夫微諷道:“道門最擅長的事情,是怎麼不丟臉,便怎麼。事實上,知守觀發現天書失竊,事情鬧的很大,甚至查了多年前我和那傢伙一道去的事情,沒辦法我便只好離開桃山,好在神殿真沒注意我這個人物。”
“離開桃山之後,我去世間巡遊。前面我過,當時世道紛亂,戰爭不斷,黑暗不堪,比現在的世道要差太多,道門一統,神殿獨大,卻不理世事,修行者隨行凌辱普通人,世俗皇權低落至極,人間像是一盤散沙。”
“唯一的例外是荒原上的荒人帝國,因為荒人先天身體強大的緣故,修行者不敢太過肆意妄為,那傢伙偷天書明字卷,是因為他對昊天產生了懷疑,所以他選擇荒原,並不是一個出乎我意料的選擇。”
“後來關於那個傢伙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他叛出了西陵神殿,靠著一卷天書,開創了明宗,也是後來的魔宗。”
聽著這些千年前的故事,寧缺很是震驚,直此時他才完全理解,為什麼書院向來沒有什麼正魔之分,無論師叔還是自已入魔,夫都無所謂,甚至還讓三師姐收了唐棠當弟,原來魔宗祖師爺是他的老相識。
有份故情在此。
“雖然直今天,我仍然認為那個傢伙是在胡鬧,弄出來的魔宗不三不四,畸型的厲害,很沒意思,但我必須承認,當時他的行為,在世間造成了很大震動,也間接導致了一些比較好的結果。”
“什麼結果?”
“道門警惕他在荒人帝國的傳教,那便必須讓中原安寧一些,神殿稍微肅清一些,世間的庶民便能好過很多,當然所謂好過,只不過是能多活幾年,身能稍壯一些,萬一將來有戰爭也好上陣,事實上百姓的生活依然極為糟糕,並不比狗好哪裡去,窮山惡水間,處都在死人。”
夫沉默片刻後道:“沒有經歷過當年那番亂世的人,很難理解現在世道的美好。有時候我也覺得很不理解,這般混亂悽慘,人們是怎麼撐下來的,還可以繁衍生息,只能人類的生命力很可怕吧。”
“但我覺得人不應該這樣活著,不應該像野獸一樣活著,不應該活的連條狗都不如。我們應該是吃狗,而不應該被野狗吃。”
夫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著寧缺道:“我想要結束人間的紛亂。我覺得首先應該得有些規矩,然後講些仁愛,如果能開啟智力。識重信義,那便是更好的結果,所以我開始在鄉間講課,想要把這些道理告訴給世人。”
寧缺沉默不語,平靜而專注地聆聽著。
“有些惱火的是,沒有人願意聽我講課,有些地方是因為太窮,人們每天愁的是吃喝二字,沒心情聽我講課,有的地方。則是道觀不喜歡讓我講課,還有些地方,則是民眾不喜歡我講課,因為我講課要收錢。”
“您可以不收錢。”
“不收錢吃什麼?我總是要吃飯的。”
“老師,您真是一位現實的理想主義者。”
“這個稱讚我很喜歡。當年我在現實裡不斷碰壁。卻也沒有放棄這個理想,只是變得清醒了很多,漸漸明白,想影響整個人世間,我自已再強大也沒有意義,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俗世政權。或者像道門這樣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