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漁問道:“誰能改?”
李青山說道:“我能。”
大唐皇帝陛下的遺詔,自然無法輕易地偽造,上面有御璽,有複雜的徽記,最關鍵的是,遺詔上還有獨一無二的天地氣息烙印。
那份烙印一部分來自皇族的血脈,一部分來自遺詔見證人。
皇帝陛下離開長安之前。在南門觀裡書寫遺詔時。在旁見證的是他最信任的國師李青山以及御弟黃楊大師。
而御璽,此時便在皇宮裡,在奉旨監國的李漁榻上。
李漁看著李青山蒼老瘦削的臉頰。聲音微顫問道:“您要什麼?”
李青山看著身前衣裙微溼的美麗女子,彷彿看到很多年前那個跟在母親身邊撒嬌的小姑娘,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的微笑。
然後他平靜說道:“我要大唐千秋萬代。我要昊天道南門發揚光大,我要唐人生活無憂,殿下,您能承諾我嗎?”
……
……
李漁離開了南門觀。
相信不久之後,那個令人震驚的訊息便會穿過暴雨,進入長安城各座王公大臣的府邸,明日本不是大朝會之期,但必然會有一場大朝會。
雨中的南門依舊寂清,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油燈如豆,只能照亮道殿角落,卻照不到更多的地方。
何明池跪在油燈前,半個身體都在陰影裡。
李青山躺在病榻上,靜靜看著頭頂,彷彿能夠看到落在道殿上的雨,眉頭緩緩蹙起。感慨嘆道:“我今日改了遺詔,違背了唐律,也違背了陛下的遺願,不知死後史書上會怎樣寫,陛下他又會怎樣看我。”
何明池沉默不語。在這種時候,他說什麼都不妥。
“但我不會後悔。因為殿下說的對,與其說我相信她和琿圓皇子,不如說我怎麼都不可能相信皇后娘娘,我怎麼可能讓魔宗聖女成為我大唐的主人?”
李青山漠然說道:“如果不是她,陛下又怎麼會英年早逝?”
何明池抬頭看了他一眼,心想朝堂街巷裡的官員和百姓,都以為皇后娘娘與國師關係親近,誰能想到真實的情況?
“這些年,長安城裡辦了太多場喪事,三朝元老,沙場老將,紛紛辭世而去,如今陛下也死了,甚至就連夫子也死了,這不是天意又是什麼?”
李青山轉頭望向何明池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清河郡的人?”
何明池低頭應道:“我家是清河郡何族的旁支。”
李青山的眼睛微微眯起,說道:“就是當年出過一任西陵大神官的何家?”
何明池沉默片刻後說道:“是的。”
李青山看著自已最疼愛的徒弟,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我沒有猜錯,你果然是掌教大人的人,難怪你對驚神陣那麼感興趣。”
何明池覺得自已的身體驟然間變得很冷,身體前傾,雙手扶在烏黑色木板地面,微微顫抖,不知此時該說些什麼。
“掌教大人,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便是率領護教騎兵殺入長安城,把大唐重新納回西陵神殿的光輝之內,所以他比誰都想破掉驚神陣。”
李青山說道:“你在南門觀修行奉天這麼多年,目的自然是想找到陣眼杵,可惜的是,你在符道方面沒有天賦,所以顏瑟師兄不能收你為徒,陣眼杵最終交給了寧缺,如今陣眼杵在書院,你更沒有辦法,所以這些天你只好經常去皇宮裡那幢小樓,想要試試看有沒有別的方法能夠破陣。”
何明池這才知道,這些年這些天自已做的事情,原來根本都沒有能夠瞞過老師的眼睛,說來也是,大唐國師怎麼可能是如此易騙的人。
他聲音微顫問道:“老師既然知道這些,為什麼一直沒有揭穿我。”
李青山說道:“因為你是我最疼愛的徒弟,因為我也在掙扎。”
“掙扎?”
“夏侯出身魔宗,卻成為道門客卿,又是我大唐王將,他的一生都被夾的艱於呼吸,痛苦不堪。我信奉昊天。忠於大唐,何嘗不痛苦?”
“我以前不痛苦不掙扎是因為不用選擇,我知道大唐按照現在的道路走下去,會走的很平穩很好,然而現在時局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我想替大唐選擇一條相對更平穩的道路,所以我選擇了公主殿下,而且沒有揭穿你……”
李青山說道:“世人都說長安城不可破。修行界都在傳頌驚神陣的強大。但有幾個人知道,真正不可破的是夫子?”
“如果夫子沒有死,你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