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看著身前石頭上那些斑駁的刻痕,忽然開口說道:‘…你信不信命?1。
莫山山微微一怔,不知道他為什麼此時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寧缺望向她說道:‘1現在我越來越相信命運,我進入荒原來到這片山谷,身旁有你這樣一位精通陣法的書痴,我相信命運對此已經做出了安排。…。
莫山山明白了他的意思。
便在這時,寧缺忽然感應到了一些什麼,霍然轉身,挽鐵弓搭符箭,瞄準亂石堆遠處某斤…方向,箭簇遙遙所指,正是那抹紅影。
道痴葉紅魚再一次出現,她赤足踩在稜角分明的石頭上快速向這方掠來,紅裙之下赤囘luo雙囘tui隨著縱掠之勢,繃的緊而筆直,左肩依然淌著血,臉sè有些蒼白…看起來塊壘大陣啟動時的天地氣息爆發對她造成成了一些傷害,但不是太重。
紅衣驂掠呼嘯而至,雙方間的距離似遠實近,按道理應該馬上便會接觸,但很奇異的是,道痴的縱掠軌跡在石間莫名發生了詭異的轉變,明明是筆直前行,卻在途中變成了向右轉彎…然後停在原地開始轉圈。
葉紅魚停下腳步…站在一塊石頭上陷入沉默,大概明白這是陣法的原因…然後她抬起頭望向寧缺和莫山山,說道:‘1你們真幸囘運。1。
先前如果魔宗山門沒有啟動,說不定道痴的萬柄道劍已經把寧缺和莫山山戳成了兩灘血泥,所以她此時會說他們幸囘運。
塊壘大陣真的很神奇,明明相對而立…聲音互聞,但卻不是〖真〗實的存在,寧缺用元十蘭箭瞄準著葉紅魚,確認亂石間的光線發生著某種怪異的折射,甚至連空間都有些變形,根本無法射中對方。
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總是相輔相成的,牙…十三箭無法瞄準道痴…道痴自然也無法在這堆亂石裡,找到他們真正所處面位置。
確認這一點後,寧缺收回鐵弓,向不遠處石上的道痴點了點頭,就彷彿對方只是一個偶遇的路人…然後帶著莫山山沉默離開,向水落處走去。
二人越往湖心深處走去,靴底與石礫間殘存著的水越來越輕薄…亂石堆間的陣石之意卻是越來越濃,天地氣息在此地執行極為不暢…無形無質的空氣都彷彿生出尖銳的稜角出來,令每一次簡單的呼吸都變的非常痛苦。
寧缺揉了揉因為xiong腹間堵塞難受而發麻的臉頰,向莫山山問道:‘…她應該馬上便會想到往水落石出處去,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比我們速度更快?1。
莫山山的臉sè蒼白,安靜伏在上面的微疏睫毛都顯得那般虛弱,輕聲說道:‘1我能在塊壘大陣裡尋到某些路徑,她卻不能。1。
只有內心強大的人才能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到最後,而內心強大的人自然在某些方面會固執的驕傲,莫山山此時計箕陣法,心神消耗極劇,但淡然一句她卻不能,卻自然透著幾分強悍意味。
聽著這話,寧缺頓時放心,攙扶著她繼續前行。
在亂石堆裡裡謹慎而緩慢地行走,隨著時光的流逝,莫山山的心神愈發煥散,身體愈發虛弱,雖依然強行保持心境清明指著方向,但便是被扶著也快要站不住了。
寧缺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和微微顫動的長胰毛,搖了搖頭,直接把她背到了身後,不待她說話便直接說道:‘…我比較皮實,還能頂上一陣。…。
莫山山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反抗,緩緩把臉靠在他的肩上,如瀑般的黑髮自寧缺xiong前傾瀉而下,她閉上了眼睛,平靜地彷彿睡著一般,只偶爾指指方向。
亂石堆裡陣意哦響,稜角尖銳之氣從空中直滲〖體〗內,令人難受痛苦到了極點,更何況此時還要揹著一個人,寧缺說自己能頂,實際上也已經快要撐不下去。
不過他曾經邁越過書院後山裡的艱難山道,他曾經走過很多同樣痛苦的道路,更重要的是,每每當他真的快要撐不下去時,偶爾能見到道旁石上的清晰劍痕與青苔,都會給他的身體裡灌入強大的動力和勇氣。
數十年前,那人單劃闖魔宗山門,那時的塊壘大陣完好無損1威力百倍於今,但那人依然就這樣闖了進去,時隔數十年,他身為那人的師門晚輩,又怎能不繼承對方的強大意志,又怎能中途放棄讓那人丟臉?
道痴葉紅魚站在石頭上,看著漸漸消失在亂石堆甲的那兩個人影…她身上的衣衫有很多處已經破損,肩頭的血痴分外恐怖,而且此時只剩她一人孤單地留在此地,身影便顯得有些孤獨落寞。
她並不識得這片亂石堆便是傳說中的塊壘大陣,但她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