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讓自己痛苦一些?**上的痛苦,往往能減輕一些精神上的痛苦或者說煩悶,而此時的他確實已經煩悶到了崩潰的邊緣。
心意既定,不再思考其餘,寧缺身上的殺意盡露。
一股強大的殺意透過他手緊握的傘柄,傳至大黑傘,再擴充套件至身周的空間之中,令漫天花雨懼散而避,覆至石佛的血臉。
因為桑桑離家出走,他身上的這股殺意從昨日清晨醞釀至日幕,隨著他在長安城裡的尋找而逐漸凝練恐怖,當時便險些要將整座長安城給掀翻,昨夜在湖畔又被夜風風乾至臘腸一般辛辣乾硬。
可以佐酒,可以殺人。
寧缺走到石佛腳下,把大黑傘像刀一把扛在肩上,抬頭望去。
石佛臉上覆著密密麻麻的蓮花瓣,花瓣之間鮮血滲淌。
佛眼露在花瓣之外,只是開始時的悲憫威怒情緒已被惘然所代替。
寧缺看著滿是血蓮的佛面,沉默片刻,懸在身側的右手並掌為刀,隔著數百丈距離,遙遙一掌斬了過去。
沒有凌厲破空刀聲。
也沒有縱橫千里的刀氣。
稀疏的蓮花雨輕輕舞動。
佛前沒有任何聲音。
然而那張佛臉上卻多出了一道極大的深刻刀痕。
那道刀痕從佛髻處生成,斜向左下方延展,劃破了似笑非笑的佛唇。
刀痕之間蓮花碾爛為泥,浸著血水緩緩流淌。
石佛眼眸裡的惘然又迅速被恐懼和震驚所代替。
蓮花瓣開始從石佛臉上脫落,不知是不是因為粘著血的緣故,每一瓣花瓣脫落,便會牽扯下一片小石塊。
蓮花漸褪,佛臉上原先那些龜裂變得更加深刻,已然千瘡百孔,然而殘留的那些眉眼鼻唇盡皆崩裂剝離成石雨,向著地面落下。
看上去就彷彿是數千萬年間的風吹雨打,盡數濃縮在這一瞬之間。
石佛轟然倒塌,震起些微煙塵,幾瓣蓮花。
寧缺撐著大黑傘站在石堆之前。
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