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把門開啟,對大家說:“解散了,你們都請回吧,我家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無論怎樣,會讓你們滿意的。”沒有人動,我那高傲的婆婆和木訥的公公還在喝茶,我走過來,一個一個的拉,扯,推出門外,“砰”的一聲,將一切喧囂吵鬧關在了外面,那一刻絕望的心情,日隔很久,還深深刺痛我。
段言坐在那裡,對我的舉動異常不滿,又看我在用蠻勁,大概怕我這瘋子會做出點什麼事來,也就不敢對我怎樣。他把不滿幻化成無比犀利的語言,刀子一樣一刀一刀插入我心臟。
“我徹底夠了,你實在讓人厭惡,你瞭解過我的內心嗎,你太自私,又陰暗,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在我這裡耍橫,我等今天等太久了,不會再等了,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離婚,財產各半,你簽字吧。”
他把一張列印好的協議書拍在桌子上,真是萬事俱備,就等我大筆一揮幫他徹底解脫了。
第二十七章 撕裂(3)
兩天後,看著段言毫無悲傷的眼睛,我簽字了。
簽字的時候我沒有哭,心被片片的撕碎了。我的孩子就要開始單親生活了,沒有父親的照顧寵愛,我不知道該怎樣讓她健康成長下去。
曾經以為我不愛段言了,因為不愛,所以應該不會再痛。誰知道看著家中一切,看著貝貝清澈的眼睛,我竟然痛的不能言語。
段言大言不慚的好心提醒我:“你還是仔細看看協議裡的東西,就這樣簽字了,你難保不後悔。你該知道你應該得到多少財產。”
財產?你也不是什麼富豪,既然都是平民百姓,就更沒有計較的意義,我想你絕不是卑鄙下作之人。我心裡想著,將貝貝從嬰兒車裡抱起來,緊緊摟在懷裡,開始寫下日期。名字籤的那樣歪,抖啊抖的象筆畫上背滿了刺,而上面段言的簽名,明星般的瀟灑。
我看著段言,一直看到他的心裡去,他的心跳的緩慢而有節奏,一切如他所願了。我難過的說:“我曾以為,我們會過一生的。”
起初相識時,段言穿著羽絨服牛仔褲,陽光燦爛的一張臉,從別的城市別的大學趕過來,在校園裡親手交給我一封信。信我還留著,上面說:“我終於找到你了,從此你就是我懷中的小鳥,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那是一個冬天,我站在雪地裡,雖然面對這個陌生大男孩,還有諸多疑問,但胃裡如喝下一杯熱熱的牛奶,舒服熨帖。
畢業後,雙方父母都極力反對我們在一起,他父母更是毫無理由的以脫離關係來威脅,段言做出了讓我不能置信的抉擇,跟家人決裂,保護我的自尊。新婚之夜,他望著我哽咽的說:“終於。”
終於什麼?他不解釋,很多問題,他都沒有解釋給我聽,怎樣認識我,怎樣找到我,愛上我,他都沒有說。
而那時,我在戀愛中甜蜜的忘乎所以,堅信我會與其攜手一生。以至後來,他冷落我,我還以為會與之淡漠維持一生。他傷害我,我還打算跟他怨恨糾纏一生。原來半生緣就是這樣的,象結婚時候那樣,雙方都說:“我願意”,便一刀下去,攔腰斬斷。
我陷入沉思中,雖然不能理解,但還是打算原諒他。
就這樣吧,一切都結束了,男女開始相愛,後來不愛了,不愛就分手,不是那麼複雜的一回事。我自己勸慰自己。
他說:“也許,很多事情你並不能理解我,我只是,想解脫。”他眼睛一紅,哭了起來。
他哭著訴說對我的情感變化,大體意思是我給他的壓力太大,他雖然對我有深厚的情感,卻無力再繼續揹負這沉重的愛情十字架,他聲音嘶啞,泣不成聲,快要把他自己都感動了,便從沙發對面繞過來,將我母女擁抱在懷裡,拍拍我的肩膀說:“不用太擔心,在找到新房子之前,你可以暫時住在這裡,你走後,我媽媽會過來照顧貝貝。”
彷彿一聲驚雷在屋子裡炸開,我一把推開他,把兩頁紙的協議拿來從頭細細看起:“……第一條:甲乙雙方……第三條……第十條:因乙方許默之目前無工作,身體不適,不能更好的照顧其女段艾貝,所以段艾貝由甲方段言撫養成人……第十四條:因房車在甲方段言名下,其女段艾貝需要一個穩定成長環境,所以目前歸段言所有……第十五條:家中儲蓄存款共4萬元,各分得2萬,財產無爭議……”
我就這樣糊里糊塗得簽訂了“不平等條約”,我留有最後的信賴給他,以為他會念在夫妻一場保持起碼的公平惻隱之心,誰知道,他早早打好如意算盤:在提出分手的前前後後都在給我錯覺和暗示,讓我以為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