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在返回齊墨的飛機上,童義信跟空姐要來兩枚糖果,一顆塞進自己嘴巴,把另一顆遞給我,神秘的衝我笑笑,說,很甜。

他將漂亮的塑膠糖紙從鋸齒處小心撕成一條條,擰成一股股,呈麻花狀編織起來,乾淨的手指上下翻飛,出奇的靈活,我靜靜看著他,無比好奇。

然後他示意我伸出右手,用他編好的糖紙繩圈住我的無名指,在頂端扎系起來,他系的很慢很小心,鼻尖上冒出了一粒粒細小的汗珠。終於結成一個美麗精緻的蝴蝶結,最後——似乎準備好了——他深深的看我一眼,小聲問道:“你願意嗎?”

我恐慌無措的把手縮回,不敢抬眼看他。他毫不保留的真誠,總讓我不安,致使我不能再若無其事的將他當成一個簡單工具。

“婚姻不是扮家家,你沒有仔細瞭解過我。”我說。

他重新拉過我的手,說道:“是倉促了一些。回到齊墨我們重新選一個正式的婚戒。把你自己交給我吧,你只需象個小孩子一樣,牽著我的手……”

我打斷他:“我有過婚姻,身邊還有孩子,是女兒。”掩藏了事實居心不良的我,現在卻表現的象個受害者,我臉有點燙,心裡罵自己不知羞恥。

他停了一停,顯然出乎意料,轉而說服我,更象在說服他自己:“你不是從幼兒園就認識了我,不必自責,我也有過去,不會幼稚的要求對方從前活在真空裡。”他又恍然大悟,“哦,對,不需對我家族有太大壓力,我跟義君不同,我媽媽去世的早,對於婚姻,我是自主的。那麼多年塵埃般漂浮的生活,我早已厭倦了,真希望你能好好把我栓住。”

童義信以為我只是嚮往正常的人生,寬容體貼的丈夫,健康活潑的孩子,僅此而已。

一切都象這窗外的雲海,看上去美麗厚實,一旦一腳踏進,定會讓你從高空狠狠墜落下去。

並不知道未來等待我的是什麼,現在心裡只有一個目標,就是絕不能讓段言春風得意。這種恨意,在我血液中流竄,似乎要掌握我的人生,一想到李醫生和段言,就象有什麼東西從我的內心深處血淋淋的爬出來。是的,不能就這樣算了。

凡事都有代價。

不久前,無意中聽說過童義信風流成性,傷了不少女孩子的心,遇到我,算他倒黴,就當作他在償還那些風流債吧。如果他真的象他所說的那樣,厭倦了過去,只想要踏實穩定的生活,我也會好好服侍他作為報償。

我下定決心,閉上眼睛,任由他握住我的手,不再多說一句話。

第六十六章 刺紅(2)

下了飛機,齊墨的熱空氣鋪天蓋地的湧來,將昨天的雪夜天國一下子溶掉了;我又回到這個錯綜複雜愛恨糾纏的世界中來。

公司和家裡都一如往常。葉恆永一整天悄無聲息,不知道有沒有在辦公室。無人使喚的時候便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真得謝謝他沒有給我拘束壓迫之感。

下班前碧月和燕飛先後電話約我見面,索性來個三人同行。

碧月領我們在鬧市的巷子裡穿梭,來到一家小小的牛肉麵館前。人在門外已經受不住香濃味道的誘惑,不知何故,我竟胃口大開,忍不住吞嚥了幾下口水。

飄著油花的面和各類小菜一個一個端上來,碧月彎著眼睛看我吃的津津有味,拍手說:“對,就該這樣,好好吃,多攢些力氣,如果貝貝哪天醒了,就夠你忙的了。”

燕飛卻表現不同,她滿面愁容,筷子撥拉著碗裡的香菜,一口也不吃。我猜測她的心思:孩子病在床上,母親卻精神百倍的上班,有滋有味的在外面吃飯,這是無法理解甚至無法寬容的,或許人們覺得我應該天天抱著貝貝在家痛哭,這樣才合乎常理。

燕飛表情奇怪,說話也奇怪:“昨天,我無意中看到一條訊息說,有的植物人太久沒有醒來,肌肉萎縮,身體器官嚴重退化,對於病人來說,實際非常痛苦。看著默之你一天一天瘦下去,我……,據說,安樂死從某種意義上,對病人和家屬都是一種解脫……”

不等她說完,我把筷子拍在桌面上,脆生生的一響,燕飛的肩膀隨之一顫,她的眼睛紅了。

或許從她的角度考慮,自有一番道理,我隨即道歉:“燕飛,我知道你比我理智,不忍心看著一切慢慢垮掉。但是,請不要再提安樂死,貝貝就是變成一堆柴骨,我也要她……”碧月偷偷拉我的衣角,嘻哈著調節氣氛:“多好吃的面啊,牛腩特別嫩。我們換一個話題來說。”

我低下頭,對她倆說:“是有人該死,但絕不是貝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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