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實話實說。也許是貝貝小時候作惡多端的陰影還留在媽媽那裡,那段日子,惶惑不安的也不只有母親一個人。我問貝貝:“很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
“那,媽媽有沒有打過你?”
“打過!”
“不是說不記得嗎?”我假裝生氣,“當時為什麼打你?”
“咬了小龍哥哥的耳朵,媽媽打我。”
我吃了一驚,把她從水裡提溜起來,認真問道:“怎麼可能,那時你才一歲多。”
“媽媽讓我記得。”
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只告訴她:“把媽媽打你的事情忘掉吧。”
“好!”她玩著盆裡的小鴨子,又想起剛學過的兒歌,便對著小鴨子唱道:“小鴨子,再見了,我要上學了。”
“媽媽打過你嗎?”我再次試探著問。
“打過。”
“不是說好了要忘記的嗎?”
“等我5歲的時候再忘。”
“那你現在幾歲了?”
“忘記了。”她不懷好意的對我笑。
“媽媽打的很疼吧?”
“嗯,很疼。”她說。
“其實啊,媽媽打你的時候,你疼,媽媽比你更疼。”我說。
她聽了,懂了,看著我,說道:“我長大了,會養你。”我一徵,還有沒有明白過來,她已經恢復了天真調皮,光著身子,雙手撐在澡盆邊上,翹起小屁股一蹬一蹬的玩水,我對著她嫩嫩的小屁股咬了一口,兩人呵呵的笑個不停。
母親聽到了便在外面喊:“快點洗吧,彆著涼了!”隨後又嗔怪道:“一大一小兩個瘋丫頭。”
我手忙腳亂的幫她擦乾,說:“要快點啊,不然貝貝會生病的。”
她忽然一本正經的看著我,兩個小手捧住我的臉,兩隻眼睛閃閃發亮,一字一句的說:“媽媽,對不起。謝謝你。”
雖然不很明白她在說什麼,可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不知道她為何突發這樣的感慨。她變幻莫測,聰慧異常,我一直無法懂她。可就是這短暫的幸福,即使無法使任何人動容,卻深深打動了我自己。
這就是我可愛的孩子啊,我天真的純淨的孩子,我的一部分,我甘願為之付出生命的另一個生命。
第八十九章 詭言異行(1)
次日清晨,幫貝貝穿戴整齊送她去幼兒園,我的手指被她新書包上的一個金屬卡通裝飾劃了一個口。
一顆血珠凝結在手指上,如同一顆圓圓的紅豆。貝貝一把抓過去,猛吸了幾下,手指從她嘴裡抽出來,粉的發了白,我摸摸貝貝的頭說:“乖。誰告訴你的,唾液可以止血消毒?”
“我不知道。”她嘴角帶著一絲滿足。
“不知道?”
“我只是覺得血真的好很喝。”
“說什麼呢!”我拍一下她的小腦袋,她抬頭看著我,咧嘴一笑,“是真的。”
現在的孩子無時不刻要顯示自己很厲害,近來她不知道哪裡找來了幾本恐怖漫畫,一個人看的津津有味。
“你想變吸血鬼啊!”我說:“以後不準看恐怖漫畫了。再讓媽媽發現,統統沒收。”
她抿嘴一笑,不與我理論。
送貝貝到了幼兒園門口,看她昂著小腦袋進了大門,驕傲的象個小小女王,旁邊的小朋友都緊跟幾步,試圖想跟她套近乎,她淡淡的表情讓我擔憂,不知道過去的事情對孩子的影響是什麼,只是希望她還能多保留些天真可愛,不要過於成熟冷漠。
這天晚上她的表現就更加讓我摸不著頭腦。
晚上跟童義信和碧月一起吃飯,童義信盯著貝貝看了好久,說道:“你跟你媽媽長的一模一樣。”
我說:“相貌來自遺傳,是無法改變的事情,但願性格和命運不要是我的延續,我希望貝貝跟我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貝貝說:“不,也有地方象我爸。“
“你記得他?”童義信小心翼翼的問。
“記得。我媽說他神經才會出問題。”
碧月和童義信都看向我,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周圍的空氣忽然變的異常燥熱,我並不記得這樣鄙俗的教育過孩子,成人們的世界是複雜的,但沒必要汙染孩子的心靈。
碧月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她拿起來一看,不知道是哪個人令她不快,她罵道:“他媽的。”
貝貝抬臉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