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再擰一下鼻子,微微的痛。那是一種怎樣絕妙的享受,愛在其中。我性格里最柔的一面,大概是父親給予的。

有多久沒有回憶過去了?越想越覺得悲涼,世上最愛我的人,早已經去了。我的頭又痛起來,貝貝被我的哭聲驚醒,也跟著哭。我摸黑起床,流著眼淚去開燈,去幫她充奶粉。我愣住了,地上又是一小灘水,在夢中父親站立的位置。

明明是父親來過,媽媽,你為什麼要說是窗外的飄雨呢?我跌坐在那灘水中,淚雨滂沱。我不再找母親來“鑑定”,將電話撥回段言所在的齊墨的家中。已經是午夜時分,電話久久無人接聽。我頑固的一撥再撥,段言終於接起來,問我何事,口氣中壓抑著不耐。

“我見到我父親。”我說。

“默之,你又幻……”

“不要再跟我講幻覺,我厭倦了什麼都用幻覺來解釋。”我其實很想罵段言一句,那樣才夠表達我的憤怒,但說出來的卻是這樣不鹹不淡,我一直學不會的便是開口就罵。

“睡吧,對了,我們的事情考慮怎樣了?”段言著急結束話題掛電話,我聽到那邊床輕輕響了一下,有人穿拖鞋輕輕走路的聲音。家裡有人,是段言以外的人。

“我不想離婚,起碼不可以這樣不明不白的離婚,你別忘記我們還有孩子。”我緩緩的放下電話。

即使不愛了,段言,但我不打算就此放棄,我不能讓你這樣隨心所欲的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做過的事情,在我未想清楚之前,不能一筆勾銷。

第十四章 愛的變臉(4)

我這樣拖著段言,連母親也不能理解。好聚好散,是每個人在無奈選擇後的自我安慰,我內心裡有種聲音暗示我選擇拖延。

拖著,慢慢就會有事情無法藏掖,浮出水面。

我的承受能力強了很多,再見到父親的幻影,我不再大驚小怪。我甚至試圖跟他對對話,雖然我的膝蓋還在發抖,臉上還有冷汗。他總是永恆不變的一幅表情和打扮,渾身溼透,嘴巴禁閉,沒有聲音。

有人說,不可以過分的想念一個死去的人,強烈的意念會召回他的魂魄。我是想念他,因為他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母親?母親不是!表面看也無瑕疵,她對我如所有母親一樣的關懷,細緻入微,傾其所有。但一旦遇到什麼禁忌,她便拉下臉來,我能感受到我們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是服從,是補償,是歉疚或者是怨恨,五味雜塵,不能名狀。媽媽那麼好強,肆意的安排著我的人生,你該這樣,你該那樣,我沒有自主權。

那日,面對她的說教,我有點厭倦,我看著她輕輕的說:“你內心並不愛我,媽媽!”她氣憤的吼起來:“不愛你,你是怎樣長大的?我為你犧牲了那麼多……”她一件一件的陳述著愛我的事實,看到我漠然的眼光,精神受了刺激,口不擇言的說:“不愛就不會把你從王莊要回來?”

話出口,她意識到漏了口風,拉開門跑了出去,哭泣著對抗我這不孝之女。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王莊”,媽媽的話明顯表示,我曾經在這個地方待過,我卻絲毫不知情。

是有關於第一次記憶空白嗎?一定是了。

但我卻無法知道更多,母親天天對我沉默無語,她說她不願提及那段日子,答應過父親一起忘記。

為什麼要忘記?多數孩子從四歲才開始有記憶,所以,沒有人對我過多解釋。可我清楚的記得三歲之前的一些片斷,我知道歲月裡有個斷層,雖然面對他們美好而平常的描述,我什麼也沒有說過。

我對我自己產生了無比的好奇,那麼多年來,我都聽任你們,可如今,我懷疑了,媽媽。

趁她不在,我撬開她緊鎖的抽屜,細細的翻找,只找到一個微小的線索,一個名叫“王慶年”的王莊人,鉛筆記錄在一張紙上,幾乎快辨認不清。

王莊離洛水城並不遠,只需要坐一趟偏遠的公交車,最後一站下車即是。

我怎麼就去了王莊?怎麼被要了回來?那個王慶年跟我是什麼關係?

我帶著種種的疑問,抱著貝貝在一個下午離開家,去尋找我第一次丟失的記憶。

到了那個村莊,天已經黑了,錯落的平房,偶爾的狗叫聲,完全陌生的環境。貝貝雙臂扣著我的脖頸,一聲不響。很多院落都沒有鎖門,我慢慢走進去,見人便問王慶年的住址。問了十幾家,都搖頭,終於遇到一個熱心的,帶我來到一家門前,說:“就是這家了,但他搬走很多年了。”

帶路人走了,我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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