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爾這個溫室中長大的肖巖終於嗅到了血液的獨特氣息,那是類似鐵鏽的令人沉重的氣味,明明溫熱,腦海深處卻覺得徹骨的冰涼。
“肖巖,我們必須馬上趕往十四號基地。”
“嗯。”肖巖點了點頭。
“我們還有鈾原料需要送回去,而且越快越好,所以……”
“所以要把他的遺體留在這裡。”肖巖從懷特上尉的手中取過箱子,搖晃著起身,“麗芙,我們走吧!”
他已經死了,再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多餘。而他們手中的鈾原料對於夏爾來說卻十分珍貴。
肖巖向懷特上尉的遺體行了一個軍禮,就在他轉身的之後,發覺海茵的手指緊繃,抵在額間,放下的瞬間彷彿將所有過去的一切斬斷,可卻又鄭重無比。
馬克與麗芙也是同樣。
無論特殊任務部隊有多麼看不起技術兵,但他們對於犧牲了的同胞卻始終心懷敬意。
“走了。”麗芙從肖巖的手中接過箱子,肖巖吃力地跟在他們身後。
麗芙時不時回頭看向肖巖,生怕他會忽然倒下。
“喂,麗芙——你要是真那麼擔心他,不如親他一下啊!”
馬克用玩笑地語調喊著,可臉上的表情卻真有那麼些認真的意味。
每個特種兵都被注射了X病毒,這也是他們超乎常人的行動力以及癒合能力的由來。
一個吻,足以讓麗芙將體內經過身體代謝失去複製能力的X病毒進入肖巖體內,短暫提高他的身體癒合能力。
麗芙嘆了一口氣,來到肖巖面前,她放下箱子,手指還沒來得及觸上肖巖的下巴,有人來到了肖巖的身邊,一把將他扛上了肩膀。
利落到不容拒絕。
“啊——”肩部移動時的疼痛令肖巖幾乎要昏過去。
“頭兒——”麗芙發出驚訝的喊聲。
馬克站在不遠處,也是一副被口水哽到的模樣。
肖巖這才意識到,扛著自己的是海茵·伯頓!
他的雙手都拎著箱子,步伐十分平穩。
但肖巖卻難受到要命,腹部難受到作嘔,而懸掛著的胳膊牽動碎裂的肩膀,骨頭扎入肌肉中的感覺,令肖巖的牙關打顫。
每一時每一刻都是折磨。
麗芙同情地望著肖巖,卻無法上前。
終於,疼痛難忍的肖巖昏厥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肖巖感覺到一陣失重,觸地時壓迫到裂開的肩膀,肖巖驚醒過來。
他這才發覺自己身處類似通道的地方,明晃晃的燈光刺激著他的大腦神經。
醫務人員圍繞在他的身邊,將他抬上了治療儀器。
側目的瞬間,他看見海茵離去的背影,依舊是居高臨下的姿態,帶著輕蔑的意味,彷彿肖巖就是不值得一提的螞蟻,終有一日會糜爛腐朽成為海茵腳下的汙泥。
肖巖的肩骨幾乎全部碎裂,他不得不懷疑海茵不僅僅是將他當做踏腳板,更多的是對那意外之吻的報復。
但當肖巖得知那些決定留在飛行器中的學員全部被潮湧組織殺害之後,心中暗自慶幸。
至少他還活著。
人生很多時候都在於選擇,這一次他的選擇雖然冒險,但卻明智。
肖巖的大腦最有天賦的部分就是對負面事件自動過濾的功能,本該徹夜難眠的夜晚,他卻半分鐘入眠昏天暗地。
現在的醫療技術很發達,就算是四肢折斷脫離身體,都能進行神經線接駁,況且肖巖只是粉碎性骨折而已。
三日之後,肖巖的肩膀痊癒,躺在病床上的這幾日,他聽到了不少關於十四號基地指揮官瑞文中校與海茵·伯頓之間的是非。
海茵親自出馬營救十二名B類學員,最後不僅以失敗告終,就連唯一的軍官懷特上尉都沒有保住性命,整個十四號基地都在議論紛紛,認為學員們會喪命完全是因為特殊任務部隊翫忽職守根本沒有將他們的性命放在眼裡。但是說白了,海茵成功將突破潮湧組織的襲擊將鈾原料成功送達基地,而營救肖巖他們只是臨時通知他們的任務,就算向軍紀處提出控訴,又有誰會對海茵·伯頓進行調查呢?
而瑞文中校的副官威爾上尉正好與懷特上尉是表兄弟,懷特上尉的死給他的打擊很大,他向夏爾傳送了一份言辭激烈的報告。絕處逢生的肖巖對這些紛爭並不感興趣,作為團隊唯一的倖存者,他被十四號基地的指揮官編入另一個團隊。
現在的他只想要悠閒地度過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