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心裡格外的難受,安貧樂道隨波逐流的柳氏是聰明的,可這種聰明對比她高貴的身份,丁柔心中的火越燒越旺。她根本不懂反抗算計,可她一旦懂了,先不說她是不是痛苦的,最終的結局怕也是被封建制度絞殺。
如果她不是俯身在小姐身上,而是丫鬟的話丁柔有些不敢想象。柳氏盈盈笑道;”我有小柔·一切值了,看著小柔好好的,娘怎樣都好。“
柳氏顯然不想再提起楊桃的事兒,丁柔摸了一把炕裡,手握繡品;“娘,你又刺繡?這回又是給誰弄的?”
“小柔看呢?”
柳氏眼底笑意越濃了些,丁柔看清楚手裡的東西肚兜·臉不由的紅了,柳氏捏了一下丁柔的鼻尖;“你的針鑿尋常了些,小姐們的貼身衣物如何能用繡娘?娘曉得你喜歡白蘭玉花,最近不是養病,有空得很,給你設計了圖樣,看看喜不喜歡?”
“娘。”
丁柔實在對柳氏的調笑很無語·貼身衣物即便是柳氏繡得也不行,”誰說我女紅差?繡個¨還是可以的。”
柳氏見到丁柔罕見的羞澀,再說下去面薄的女兒會惱了·“明年小柔及笄簪簪後·就可議親備嫁了,娘幫不上小柔什麼·看你這雙拿筆讀書的手,繡紅妝是不成了,娘幫你準備,好不好?”
柳氏的手指劃過丁柔的手心,從手心處竄起酥麻,丁柔心裡暖洋洋的,“我出嫁了,娘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在府裡迂日子唄,小柔嫁得好,將來女婿貼心,娘就知足了。“柳氏得道丁柔的默許,滿心的盤算著該給女兒繡些什麼,”小柔啊,記得聽太夫人的話,她比娘有見識,也比娘明白事理,會給你選個好人家。”
“小柔啊,娘同你說,你能在太夫人身邊,娘比什麼都歡喜。”
丁柔話到口邊生生的嚥了下去,柳氏識字不多,卻有著樸素的為女兒奉獻一切的心思,她常說丁柔是她的命,這不僅是說說而已,如果告訴了她實情,柳氏不會得意於她是郡主,第二天第二天可能丁柔再難見到活著的她。
郡主不可為妾,柳氏不會讓所有人為難。
唯有她死了,信陽王府會將所有的愧疚補償給丁柔。
“娘。“”嗯?“
柳氏見到突然拱進她懷裡的丁柔,輕聲問道;”怎麼了?”我會過得好,您也得幸■別讓我子欲養而親不在,娘¨“
前生的丁柔就沒能孝順母親,今生髮生的事兒,使得丁柔將柳氏真正的當成了母親,信陽王府將來前程難料,而丁柔此時手中的籌碼不夠,只能眼看著柳氏為妾,可丁柔同樣知道,柳氏不是她,丁柔所痛恨的非她所痛恨。
“娘會看著小柔,等著小柔孝順娘。”
“我們說定了,無論怎樣,娘都得看著我,看著我幸福富貴wωw奇Qìsuu書網,讓我有機會孝順您。”
“嗯,說定了。”
“擊掌。”
“好。”
柳氏同丁柔擊掌為誓,丁柔撩開幔帳,外面天已經黑了,丁柔讓人準備晚膳,然後端起銀耳蓮子羹,“娘,我餵你吃。”
柳氏欠了欠身子,“我哪用你喂¨”見丁柔臉一沉,柳氏乖乖的張口,有個聰明強勢的女兒,柳氏是又欣喜又是為難,是不是她當孃的太沒用了?
用了蓮子羹,又用了晚膳,洗漱後,母女兩人並肩躺在炕上,柳氏握著丁柔的手,低聲道;“你不在府裡不曉得,老爺挺寵新來的劉姨姨娘,她不僅同以前的劉姐姐長得像,雖說是庶出的,但孃家總歸是個官兒,她看著笑盈盈的,其實娘看著是個厲害的,聽說還勸著老爺常去太太那,說起太太的賢惠善待於她,嘖嘖我看她是蠢兒。”
“您剛說她厲害,怎麼一會兒又說她蠢兒?”
“厲害的就不能做蠢事兒,她呀,以為丁家是別的官宦之家,妾室賢惠恭謹便能吃得開,得爺太太的歡喜?老爺再寵她都越不過太太去,她說讓老爺去太太屋裡,老爺會認為她賢惠?太太的賢惠也不是從妾口中說出的,她在太夫人面前都沒露過臉兒,大太太分心大小姐,老爺高升,大小姐產子,應酬多,等騰出手來¨端看她是不是真厲害了。”
“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
“不對,太太是壓不倒的。”
柳氏繼續告誡丁柔,“你別看著她此時得意便交好於她·娘靠得是太太。”
丁某翻了翻眼瞼,“我是小姐,她是妾室,交好她做什麼
柳氏釋然笑笑,”小柔又乖巧又聰明,不會被她甜言蜜語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