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小說:山野趣事 作者:竹水冷

又回過頭來說地不平。亂七八糟說了一陣之後,顛子嬸孃也匆匆跑來了,好象是早就商量好的,她先是對建國哥客客氣氣,要他和桂花馬上去打結婚證,但說著說著她也大聲大氣起來。鬧得不可開交時,若蘭姐和楊羚姐一起把我媽給叫來了,媽先是向地不平兩公婆道歉,然後就心平氣和地告訴他們:

“結不結婚,我們沒權力作主,只怕建國自己也作不了這個主。他雖然長得象個大人,但很多方面還沒懂事,結婚這種大事,總得先問過他父母才好決定。”

正感為難的老貴伯一聽就連連點頭,與周叮鐺幾個一起去勸地不平兩公婆,地不平嘆了一口大氣後,就領著一家人走了。大家回頭又把建國哥數落了一陣,講來講去講得肚子都餓了,一個個才趕回家去吃晚飯。

吃飯時,媽媽和哥哥又重提起建國哥他們的事,吃著吃著,媽就讓我把紙筆拿出來,說她要搭封信給建國哥的父母,免得日後越吵越沒邊。媽已有二十年沒寫字了,拿起筆的手就象握著一根冰條,怎麼努力也沒法阻止它的抖動,最後只好由她口述,我哥帶筆。信裡沒提什麼特別的,大意就是把建國哥的事一一告訴他父母,再把地不平一家的意見告訴他們,請他們自己來管。信寫好之後,媽媽就問信怎麼發出去,哥哥剛說交給楊羚,媽媽馬上就沉下了臉:

“你怎麼回事?又不是她一個人去演戲……你也想惹禍上身?”

哥哥的眼死盯著媽媽,眼裡露出一種奇異的光,好象對媽媽有深仇大恨一般,好在他最後什麼話也沒說,經旁邊的奶奶一提醒,他就帶著晶亮的眼進伙房洗澡去了。洗完澡出來的哥哥想去知青點看看建國哥,媽媽愣了一會才點了頭,等哥哥一出門,媽媽就急忙讓我再去拿紙筆,然後自己顫顫拌抖地寫起信來。

第二天一早,媽就把她寫的信拿出來,讓我悄悄地交給將去演出的若蘭姐。收信人的名字雖然很陌生,但一看前面的姓,就猜到是寫給楊羚姐父親的,信裡的內容一定跟哥哥和楊羚姐有關。我送信的感覺很奇怪,就象自己在當叛徒一樣,本想看看信裡究竟寫了些什麼,但信封封得非常嚴實,再說我即使拿出了信,也未必看得懂“之乎”什麼的,最後只好硬著頭皮把信塞給了若蘭姐。

宣傳隊去了兩個星期才回來,據說他們的演出獲得了極大的成功,在公社他們得了第一,到區裡又得了第一。他們這次回村之前,又“應公社廣大幹部群眾的要求”,在公社重演了一場,據說看戲的人比第一次比賽時還多,看戲的人都笑得要死,大家都說這比電影還要好看。捧回兩個大獎狀的德庚哥,笑得就象大肚子和尚一樣,剛給老貴伯“彙報”完,又在公婆樹下手忙腳亂地搭建新舞臺,說是還要再加排練,以準備下個月在縣裡的比賽。比德庚更高興的是狗崽公公,他說自己吃了六十年米,這是第二次到公社去看“大世界”,到區裡更是紅花女進洞房──頭一次。其實最讓狗崽公公興奮的是,他不久還要參加縣裡的會演,這樣就可以看到河口鎮這樣的“大城市”了……不管怎樣,狗崽公公反正是幸福得象第二次解放,他整天都把缺了半口牙的嘴巴張開來,笑得兩邊的臉板都發了酸,據這幾天嚼飯時都有些不太利索。

其實最高興的人還是大貴。第一次在公社演出時,靠近公社的龍巖大隊也組織了一個宣傳隊,他們沒有排戲,卻有一個唱戲的節目,唱的是《白毛女》中喜兒盼爹回家過年那一段。原本是個不錯的節目,結果卻不知那邊管事的人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讓一個高大得象魯智深一樣的女崽來唱,粗聲大嗓把王傑哥他們笑得要死,卻讓老貴伯的大兒子大貴看得意醉情迷。無巧不成書,無緣不成親,偏生那女崽也看中了在我們這出戏中毫不起眼的大貴,大貴他們第二次到公社演戲時,那女崽先是在臺下看得顛顛倒倒,一散戲就跑到舞臺後面來找大貴。

大貴已是吃了二十年飯的人,還在小貴現在這麼大的時侯,他就跟著大桶滿世界去找老婆,鬼死神差竟一次次失敗,到現在就成了山裡人說的“老單身公”。不知道今天走了什麼桃花運,竟有女崽主動上來找他,大貴一時之間幸福得幾乎忘了自己姓什麼,到大家演完戲回野豬衝時,他就對那女崽一拍胸口大聲道:

“你等著,明天一定喊我老子來求親。”

那女崽還粗中帶細,大貴的話剛一落音,她就指著大貴的鼻子,當著一大幫野豬沖人粗聲大氣地說:

“講話不算數等於放屁,我明天就來公社這裡等你們!”

儘管大貴一路催促,等大家挑東拿西走回野豬衝時,也到了太陽落山的時侯。老貴伯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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