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然沒有笑出聲音,可是你的眼睛和嘴角都寫滿笑意!”她哼了一聲,可不是白白認識他十年的,只差不知道他全身上下有幾根毛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真是動輒得咎。”他搖搖頭,接過服務生遞來的冰礦泉水,“謝謝,菲力五分熟全餐,再給我一杯黑咖啡。”
櫻果忍到服務生走了才輕蔑唾棄地道:“來小島吃牛排?真有你的,閣下的品味真是特別啊。”
“多謝誇獎。”他還是一點都不動氣。
可惡,平常他在別人面前可是那種只要瞪一眼,就足以把人冰進冷凍櫃的危險人物,幹嘛在她身邊卻故意做出一副徇徇儒雅的紳士樣?
真是強盜扮書生。
她在肚子裡大大腹誹他。
少齊認識她整整十年了,很清楚她瞼上出現這種表情時代表什麼意思。他笑咪咪地想著。
他輕啜一口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的臉頰瞬間泛紅:心虛訕訕地道:“什、什麼?”
他故意逗她,“你一定是在想自己有多喜歡我。”
“你亂講!”她先是一愣,隨即憤慨大叫。
附近幾張桌子的客人立刻把目光投向她,她連忙捂住嘴巴,頻頻點頭道歉。
“都是你害我的。”她儘量壓低聲音,還是很懊惱不爽。
“你真冤枉我了。”
“我敢打賭,你統統都是故意的。”她眯起眼睛瞪他。
“沒有證據叫做誣賴。”
“你都是對上門盤察的警察這麼說的吧?”
他迷人一笑,“不,我通常說‘再忙也要跟你喝杯咖啡’。”
她瞪著他幾秒鐘,最後還是忍不住噗地一聲哈哈大笑起來,“吼!你很好笑耶!哈哈哈……”
“得知我還有幽默感,真是讓我感到安慰。”
少齊的自我解嘲害她笑得更大聲,再度成為眾人目光焦點,不過這次櫻果不管那麼多,因為她笑到肚子好痛。
“哎喲……”她拭去眼角笑出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我好久沒有笑得這麼痛快了,方少齊,你早該表現出你冷麵笑匠的一面,這樣多討人喜歡。”
“我也覺得我的新形象不錯。”至少她笑了,而且不再拒他於千里之外。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像櫻果這樣,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放鬆喜悅和安心,甚至只要聽見她的名字,就能夠令他微笑。
這十年來,她撫慰了他太多太多的煩擾與心緒的騷動,雖然她從來沒有發覺自己做了這麼多、這麼好。
她對他意義非凡,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所以他決定加快腳步,不讓她再閃避逃脫。
“要不要吃點螃蟹?”櫻果情緒太好,醋意也不見了,笑咪咪地幫他剝開一隻鮮甜的螃蟹。
“謝謝。”他有點受寵若驚。
“不要一副謝主隆恩的表情,好像我平常對你多壞似的。”她嘀咕道。
“坦白說,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故意逗弄她。
“喂——”
“尤其不肯承認認識我,對我更是一大打擊。”他輕嘆口氣。
“我……我也是被情勢所逼。”她訥訥的回答,突然覺得很愧疚。“對不起啦,下次在路上遇到,我不會再假裝不認識你或沒看到你了。”
“最好也別像見到鬼一樣火速跑走。”他不只一次看她拖著同事飛快奔逃,那對一個男人的自尊心真是莫大的傷害,幸虧他皮粗肉厚意志堅強。
“哎喲,我就知道你要講那一次,那是因為你還帶了一大票穿黑西裝的人,殺氣騰騰,一看就知道是要去跟人家談判搶地盤的,不趕快跑哪行啊?我同事頭一個就被嚇死。”
“那次我是要去參加政界的一個餐會。”他哭笑不得。
“什麼?你連在政界的餐會上都敢跟人家談判爭地盤哦?”她瞠目結舌,他的瞻子未免太大了吧。
“你過度的想像力一向令我擔心。”少齊揉著眉心,覺得頭開始隱隱作痛了。
“難道你要否認你沒有跟人家爭地盤嗎?”
“現在開疆拓土靠合法的法律手段比較保險。”他切了一塊烤得恰到好處的嫩牛排送入口,優雅地咀嚼著。
“就跟食人族改用刀叉一樣文明。”她總是喜歡吐他的槽。
他失笑,“你對我的成見真深。”
“那當然,天鷹幫幫主腳一跺全城亂顫,可不是浪得虛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