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4)

PART36

蘇燦母親被送去醫院精神科的時候,夏淳還記得那天他正好在醫院,面對被送來的病人,他早就習以為常了,只是沒想到,在這個滿口胡言的發狂的婦女身邊,站著的是一臉緊張的蘇燦,他滿臉的擔憂,像極了惶恐中的孝子。

他緊緊的握著她的雙手,任憑她色彩絢麗的指甲嵌進他的肉裡,像是要挖出血肉來,他咬著嘴唇,任何的疼痛對此時的他來說像是沒有感覺一般。

她瘋狂的叫著,“蘇鵬,你不許過來!我雖然動了剎車,可我沒想你死啊!我只想你出車禍住院,那我就可以拿到保險金了啊!”

她說著拼命揮舞著雙手,像是在驅趕什麼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又或許是在她眼前,而別人並不明白的東西。

而蘇燦則是不斷的握住她掙扎的手,滿眼的淚水,充滿了絕望的悲傷,但是不知是悲傷他媽,還是悲傷他自己……

夏淳很快就知道,她的病或許不是純粹意外夢見亡夫而導致神經刺激,也不像是傳言中那麼恐怖,是看見的冤魂索命。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的病她自己也要負責,畢竟,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事實上,她做了虧心事,正巧又有“鬼”來敲門了。

但是夏淳什麼也沒說,他的職業是醫生,他很清楚,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不過是猜測,即便可能是99%,但始終是猜測。況且,她的病,也是由心而生的,心生了病,就像是水滴石穿,不必細究是哪一滴水,正好穿透過石頭。

蘇燦他媽住院以後,蘇燦來心理診所的頻率就明顯提高了,他整夜無法入眠,父親的重傷在醫院,等著他媽去看一眼也等不到,最後死不瞑目的樣子,無時無刻不盤旋在他腦海裡。

他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他自從出生,他媽就沒有管過他一天,從小到大,都是父親把他養大。長大懂事以後,他開始明白母親的夜夜笙歌並不是像小時候父親說的那樣,為了工作。他開始為有這樣的母親感到羞恥,而他的父親,卻是在拼命的安慰他。

他說,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喜歡站在燈光下,被不同的人讚美的。

他說,幹家務活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她的美麗只綻放在眾星捧月的那一刻。

他說,她是那樣的美麗動人,這麼多年來,依舊光彩照人,讓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後來蘇燦想,再多的安慰和解釋,看似是說給兒子聽的,其實未嘗不是說給他自己聽的,在他的心裡,也住著一個人,需要靠無數的安慰和解釋才能存活,那個人的名字叫自尊。

如果說愛一個人,最後要喪失自尊,這讓蘇燦覺得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倘若已經失去了自尊,那又如何有資格去愛人或是被人愛呢?

後來他想,或許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了,那些倒貼他的女人,早就沒了自尊,或許人都是這樣的,像是他爸,又像是他媽,被人稱為交際花還覺得自豪。

但是有一個人卻不一樣,這個人就是歐陽,別人少說一句道歉她也要拼死追來,不為別的,只為自己做了好事卻沒得到應有的回報。

蘇燦見過有人為了他拼死考進他的大學,也見過有人為了他在大門口整日叫他的名字,更是見過有人為了見他堵在學校的門口,上演無數可以吸引他的戲碼。

這些的事,歐陽差不多也都做了,不同的是,別人為了他捨棄自尊,而歐陽是為了找他討回自己的自尊。

這就是女俠和凡人的區別。

她可以一臉猥瑣的說,“妞,給爺笑一個!”

也可以一臉憤怒的說,“你給我道謝,必須!”

更可以像現在這樣,當初愛得刻骨銘心,四年再見後,即便心裡還在依戀,但是嘴上還是堅定的說,“我連你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的堅定,是在捍衛自己的尊嚴,而這一點,正是蘇燦所苦苦追尋的。

這樣的人,蘇燦想,大概他這輩子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又或許說,即便有,他也沒有資格去愛了。

一個人心中有太多的仇恨,就放不下愛了,人的心就是這麼小,小得只能放下一樣,而在他選擇了前者的時候,就註定失去後者。

歐陽是性格陽光,活得也陽光的人,而他卻不同。

他記得歐陽被人誣陷打了紀檢部副部長以後,就對學校的紀律極度鄙夷,最後決定搬出宿舍,搬東西那天女俠氣勢洶洶,兩手各挎一個行李包,背後揹著一個高出她腦袋很多的旅行大包,然後還拖著一個巨大的拖箱,脖子上掛著她在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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