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生怕喬求再次失去控制。做完這些事,錢瑜燕一邊往病房走,一邊流眼淚。
因為喬求,錢瑜燕曾經和江展心說,喬求性子太軟,愛害羞,沒手段,對他以後的工作沒有好處。職場上眼淚是沒人同情的,只有攀到頂峰、鐵血手腕才能讓人高看。比如江展心,比如錢瑜燕。
江展心是這樣回答的:
“衣食足而後知榮辱。小喬這樣,我很滿意了。其他的,無關緊要的事,我來就好。”
那時候錢瑜燕不明白。
喬求從沒有向她訴說過,自己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樣掙扎求生的。
錢瑜燕對喬求的瞭解都來自江展心的資料,包括他幼年的照片,那骨瘦嶙峋、可憐巴巴、眼睛黑亮的小男孩。
但見到他時,喬求已經成了內斂的英俊少年,家教良好,遇到什麼都不卑不亢,被江展心養的很好,錢瑜燕也就刻意不去想以前的事。
喬求從來沒說過,錢瑜燕就裝作不知道。
但今天她突然明白了,喬求他曾經遇到過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影響還要深刻,一直到現在,喬求衣食豐足,家財萬貫,骨子裡卻還被這種恐懼佔據一角,不可磨滅。
錢瑜燕想起喬求脖子上突起的細筋,還有那人漲得通紅的臉,聽他嘶喊:
我餓……
你給我點東西吃……
錢瑜燕就忍不住了,她捂著嘴跑出病房,蹲在垃圾桶後面,根本無法在意旁邊汙穢的氣味,因為喘不過氣,錢瑜燕腰部劇痛,疼得她哭不出聲,手放在臉上,弄了一手的眼淚。
她好像看見了年幼的喬求,站在她面前,眼睛裡含著淚說:
——媽媽,我好餓。
等錢瑜燕好不容易擦乾淨眼淚,悄悄走到喬求的病房,宋助理手指放在嘴唇上,‘噓’的一聲,小聲道:
“睡著了。”
錢瑜燕點點頭,很輕的關上門,坐在喬求身邊,看著他細細的手腕腳腕、長手長腳,良久沒有挪開眼睛。
但到了下午,錢瑜燕才知道這原來只是開始。
等喬求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恰好是他平時吃晚飯的時間段。發現自己待著的地方沒有一點食物後,喬求焦躁地轉了一圈,開始劇烈的掙扎,試圖拔自己手上的針管,不管不顧要離開病房,宋助理和錢瑜燕當然不能同意,兩人合手去攔喬求,但他力氣太大,中午宋助理和男醫生聯合起來才勉強制住,錢瑜燕是個女人,也不捨得下手,就宋助理一個人根本壓不住。
明明是冬天,但是三人一人一腦門汗,喬求身上的鬆鬆垮垮的病號服都被扯開了,劇烈喘息,甚至因為腹痛而又吐了一次,把病房弄得十分凌亂。
由於喬求力量大、掙扎起來毫不客氣、另外兩人不敢碰他輸液的手,他很快佔了上風,跪在地上狠狠揍了宋助理一拳,爬起來拔了手上的針頭就往外跑。
宋助理‘哎呦’一聲,向後倒了一下。那一拳打得他眼前發黑,喬求這種怪力男,可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宋助理甚至能想象喬求逃出病房後胡吃海塞、病情加重的嚴重後果了,心裡一急,喊道:
“喬秋你敢出去不怕我給你哥哥打電話嗎?我讓他現在就回來看著你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媽的!跟你說了不讓你亂吃東西,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也是病急亂投醫,氣急了,才喊這些話。
只是沒想到這句話真管用,喬求一震,轉過身,看著宋助理。
宋助理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喬求那時的眼神。
喬求幾天沒好好吃過飯,剛剛的一切都讓他筋疲力竭,喬求強撐一口氣,單膝跪在宋助理身上。
宋助理忍不住用手肘撐地,向後退了兩步。
喬求抓住宋助理的衣領,把他往自己這邊扯。剛才喬求強行拔了針頭,手腕處還在流血,一滴一滴落在宋助理身上。
錢瑜燕痛苦的抓住頭髮。三個人都坐在地上,病房裡一片狼藉。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咔’的一聲,像是被人開啟了。只是沒人注意到這點微弱的聲響。
喬求手抖著,緊緊拉著宋助理的衣領,用力吞嚥一下,病房中只能聽見他急促的喘息。
喬求說:
“哈……我,我就是要去告訴他,我要和他說,你們不讓我吃飯,你們對我不好。我不跟你們——”
話還沒說完,一雙手從後方穿過來,穩穩抓住喬求的手腕,立刻打斷了喬求的話。
喬求愣了一下,看著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