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開口要求停下來。我們還沒走出幾百米,大霧就籠罩了山林,能見度迅速降低。我們一直盯著晃動的黑點,那個黑點已經從埡口上下來,而且漸漸能看清楚了,他的確是一個人。我們誰也不做聲,心照不宣地跟著那個人,說不定能有暫時的避難所。我記得小林曾經告訴我,在一個叫53K的地方有幢破房子,可以避雨生火,但是我們現在是去不到那裡了。
我們沒有繼續往上爬,因為那個人隱約就在眼前,他已經從山上下來,鑽進了原始森林裡。不過奇怪的是,那個人好像沒有頭顱,莫非是一個無頭殭屍?我急著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取暖吃飯,但是他們的目的是想進墨脫,可現在卻全都跟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難道他們不想去墨脫了?我們好不容易爬上山坡,可是這個人卻又走下了山,無奈之下只好跟著下來。大家像是被催眠一般,老老實實地跟著他,我們跟中邪沒什麼兩樣。林芝地區,特別是墨脫這片區域有很大片的原始森林,現在我們就在其中,而大霧也讓我們不清楚到底是走到了哪裡。
原始森林已經被白雪渲染成銀色,倒有點類似大興安嶺的模樣。森林裡積滿了雪,偶爾我還踩到水裡,要不是一直走路,早就被凍成冰川木乃伊了。我覺得身上被什麼東西撓著,癢癢的又有點刺痛,大概是凍得受不了才有的感覺。幾個人中就只有我沒戴上帽子,雪落到頭髮上就立刻滑到頸脖,接著就成了冰水。我擦拭了很多次,最後白色的手套都溼透了,可是當我低頭一看,手套居然成了紅色的。白色世界十分單調,視線裡忽然跑出紅色來,感覺十分刺眼,可是為什麼手套會是紅色的?
正當我疑惑不解的時候,楊思怡朝我大喊道:“你的脖子流血了!”
我聽到楊思怡的驚呼,馬上嚇得脫下手套,赤手去摸脖子,只覺得一股又一股的熱液在湧著。我剛想把手拿開,可是卻摸到了幾隻軟綿綿的東西,納悶地把它們抓到手裡一看,立刻把它們扔得老遠。那是螞蝗,是水蛭,它們怎麼會跑到我的身上來了!那幾只螞蝗又肥又大,看來它們不客氣地吸了我很多的血液,現在還弄得滿臉都是血液。
徐峰走過來一看,就告訴我這是山螞蝗,被它們吸點血沒什麼大礙,叫我別慌張。山螞蝗比平常見的要大很多,可能是它們已經吸了很多血的緣故。我剛開始見到有些害怕,現在已經平復了心情,只是擔心還有別的螞蝗在身上,這麼一想我全身都發癢,似乎全身都有螞蝗在爬來爬去的。那個人還在前面走著,我怕因為自己耽誤了大家,所以叫他們繼續跟著那個人。聽人說,喜瑪拉雅山上有雪人,是那種毛茸茸的雪人,不知道我們跟著的會不會也是一個雪人。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荒蕪人煙的地方忽然冒出一個人來,這個人很可能熟悉此地,說不定他知道哪裡可以暫時能避難。可是,他是一個沒有頭的人,世界上可沒聽說有無頭雪人。
雖然下著雪,但是林中有很多流淌的小溪,時不時踩在裡面,凍得我們牙齒打顫。這裡的原始森林並不平坦,到處起伏凹凸,才轉了一個彎道路又往高處延伸。我們氣喘吁吁地跟著那個人,卻不敢上前打個招呼。終於,在天空上的白雲變成烏雲的時候,那個人停在了一座古堡的前面。那個人一開門,裡面就竄出一隻狗,它直衝向不遠處的我們。我心想,這下糟糕了,被那個人發現了!我剛想拔腿就跑,徐峰卻拉住我,說:“跑什麼,我們又沒做虧心事。”
“沒錯,你跑什麼跑!”藍眼附和道。
跑過來的是一隻獵犬,可是徐峰卻迎上去,絲毫不擔心被獵犬咬傷。獵犬一過來就被徐峰訓得服服貼貼,沒了剛才的兇狠。那個人蹣跚著走向我們,但是霧氣太重,我們還是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儘管如此,大家還是看得到那個人沒有頭,難道我們真的見到鬼了?我想大叫,可是卻怎麼也喊不出來,覺得要窒息了似的。那個人一走近我們,大家才看清楚了他的樣子,於是也鬆了一口氣。這個人滿臉傷痕,而且駝背程度很嚴重,所以遠遠看著好像是一個沒有頭的人。
他的臉全是皺紋與疤痕,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從他的眼神看出他很驚訝和惶恐。僵持了好一會兒,徐峰首先打破了沉悶:“我們的車被堵在路上了,所以……可以在你這裡避一下嗎?”
“可以,隨便。”這個人愣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話。
介紹了對方以後,這個人引領我們走進了古堡裡。這個古堡只能說是一個小古堡,因為他只有一座兩層小洋樓的大小,只不過外形和城堡一樣,所以我認為可以叫作古堡。古堡非常破舊,依我的經驗看,可能有幾個世紀以上的歷史了,但大雪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