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陳靜發現我落在了繩子上,她欣喜地大叫著,而且馬上從柱子上爬了下來。然後,她和我一起,慢慢地爬到了上面的大廳。要不是有陳靜下來鼓勵和拉著我,那個時候我真想鬆開手算了。在底下找到的探照燈我沒捨得扔掉,陳靜叫我扔,但是我不願意。這也許和呂阿姨有關,就像之前的那瓶液體一樣。我一直想報答鄒伯父的養育之恩,現在拿個東西上來根本算不上什麼,何況我能理解信宏的焦急心情。信宏在上面等得急白了頭髮,一見我們上來就不停地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哪裡受傷了。
我癱坐在地上,剛想說被魚龍咬了脊背,痛死老子了,沒想到陳靜卻一把按住了我的頭。我想,剛才從柱子裡鑽出來的時候,擦破了腦袋,應該是把頭髮都擦掉了。陳靜對著我的頭,驚訝地“咦”了一聲。我想,不會是頭上的傷口糟糕到可以看見大腦了吧。剛想問陳靜到底怎麼回事,頭上的傷口是不是很嚴重,但是她卻又重重地“咦”了一聲,言語之間充滿了驚訝無比的味道。
第二十二章 旗花
陳靜的驚奇聲讓我惶惶不安,印象中頭部沒受很嚴重的傷,要有也應該是脊背。信宏也覺得奇怪,接著他擔心地走到我的身後,和陳靜一起盯著我的頭。我正想開口問到底怎麼會事,誰知道,他有些遲疑地喃喃自語開來:“這個……是……”
他們越是這樣越把我憋得難受,這麼一刺激我的爆脾氣又上來了:“你們到底有完沒完,我的頭怎麼了?”
“你先說,從小到大,有沒有理過光頭?”陳靜鬆開按住我頭的手,問道。
陳靜的話峰一轉,問起毫不相關的事情,倒把我弄得愣了很久。記憶之中,好像沒有,又好像有,對於童年的記憶十分模糊,似乎曾經經歷過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這才發現,對於自己的童年很陌生,一直都不願意去回想。現在,我極力地回想,腦海中卻閃過一隻鳥的身影,那是我常常夢見的那隻鳥。
因為實在想不起來,我只好回答:“沒有。”
“會不會是胎記?和今蔚住了這麼久,我還從來沒發現他的頭上……”信宏居然沒有理會我的話,一心只顧著和陳靜套近乎。
“不可能是胎記,哪有生得這麼活的胎記,分明就是刺青!”陳靜一本正經地說道。
刺青……刺青!這兩個字從陳靜的口中說出以後,它們就鑽進了我的腦子裡,整個人就像被針扎著一樣。那隻鳥,夢見了成千上萬次的大鳥,又浮現在了腦海中,這是它第一次在我清醒的時候,它在腦海中形成影像。我的頭忽然針扎一般地疼,我用雙手使勁地按住太陽穴,想以此減輕不適感,並且大喊著:“你們別說了,我頭好疼!”
爸爸媽媽又忽然跟著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一切都停留在了童年!我一直不敢正視自己的童年,也很少主動地去回憶,原來是我害怕,害怕知道自己的童年有些已經失落在了過去。我只是經常夢見爸爸媽媽,心裡對他們思念不已,童年似乎被我丟在了過去的某個時空裡。大鳥與陳靜手帕上的大鳥圖案在腦海裡不斷閃現,最後重合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信宏和陳靜一齊安撫我,說:“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的頭上到底有什麼?”我一字一句地問他們,眼睛也緊緊地盯著他們。
“一隻鳥,是一隻鳥的刺青!”陳靜平靜地答道。
我一聽,全身立即鬆垮下來,隱隱約約地想起了什麼事情。隨後,我不由自主地從身上掏出了在洞口拾到的手帕,然後呆呆地看著。陳靜看到後略有驚訝,她說:“原來是你撿到了,我還一直奇怪怎麼找不到它。”
隨後,陳靜又對我說:“你頭上的圖案和手帕上的鳥差不多。”
我腦子裡的東西一下子清楚,一下子模糊,差不多要想到什麼了,卻又馬上遺忘,似乎就差捅破一張紙的功夫。我的意識恍惚得厲害,怎麼都不想不起來為什麼頭上會有一隻鳥的刺青。這些年來的怪夢,或許就是因為頭上的刺青,可惜我想不起來為什麼頭上會有這個東西,最後居然連自己想要想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我咬著牙痛苦地站了起來,然後把懷中的花遞給了陳靜,她一看竟然紅了雙眼。我有點尷尬地說:“給你的,本來擔心你會弄丟手中的花,看來是我多慮了。”
陳靜把在水裡摘的花塞在衣服裡,沒有弄丟,她聽我這麼一說,一時語塞,只是結巴地答道:“謝……哦。”
隨後,我輕聲地問道:“這些花是不是旗花?”
“旗花?我聽過,好像是開在陰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