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號席東烈飛到涼州,出機場就感覺到了寒冷,出機口那個位置偏就是風口,風像是刀子一樣的刮在面門上,颳得人臉生疼。
中轉乘車直奔上中。
關於接陸爺爺陸奶奶養老,其實懿淨已經提過了很多次,奈何兩個老人總是不鬆口,懿淨也有懿淨的考慮,人老了不願意離開家鄉,她是能理解的,真的去逼迫,不見得陸爺爺陸奶奶就一定不會跟她走。
席東烈來之前沒有打過招呼,包括懿淨他都沒有講,他這次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的,也是因為知道了陸奶奶之後才下的決心。 陸懿淨要考慮的多,要顧慮的也多,不能做的事情,他都替她做了。
還是生活在他們的身邊,可以抽時間照顧,總比生活在兩地來的方便。
小烈身上的外套絕對不足以抵抗外面的風勢,坐在車裡還好,走出去如果站在一個鐘頭,恐怕腳就要凍了,上中的冬天是甘冷甘冷的,嘎嘣脆的冷。
到了地方,上了樓去敲門,陸奶奶聽見敲門聲踩著拖鞋來開門。
“你怎麼過來了?不事先打通電話,快進來,是不是特別的冷?”
陸奶奶將手裡的洗米盆放在一邊,拉著小烈進門。
昨天才釋出降溫預警,這幾天溫度都有點不正常,太空也見不到太陽,每天烏突突陰沉沉的。
席東烈一進門,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屋子裡放著周旋的歌曲,到底叫什麼名字他不太清楚,但是這歌他很熟悉,之前是蘋果用的一個廣告曲。
“爺爺聽音樂呢?”
陸奶奶說是。
陸爺爺在房間裡躺著呢,聽的這個音樂並不是電視電腦中發出來的,而是留聲機。
躺在搖椅上,搖搖晃晃的,戴著老花鏡卻閉著眼睛,那椅子隨著他的身體來回的擺動,很愜意但也很嚇人,如果不是知道這人身體是健健康康的,真的會想偏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席東烈站在門口,看著裡面。
這老頭兒以前他就覺得和別人不太一樣,怎麼說呢?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感覺不同,學什麼都很快的上手,喜歡看書,不拘是哪一種的都能看看,什麼新鮮事物,偶爾說一說,也不會偏離的太離譜,這樣的人出身是不會太差的,就是他真的沒有摸到底過,老頭兒從來都不提,家裡過去到底是做什麼的,他是不是念過很多書什麼的,小烈都不清楚。
陸奶奶沒動他的行李,因為現在陸爺爺聽曲兒呢,他在裡面聽,她在外面嘩啦嘩啦的弄動靜,這不太好。
“你別管他,東烈啊吃飯了沒?我馬上就做。”
席東烈覺得可能陸爺爺是睡著了。
“我不餓奶奶。”
陸奶奶看看自己手裡的洗米盆,原本打算晚上吃高粱米,眼下是不能吃了。
換了一碗大米趕緊的去洗然後放入鍋子裡。
陸爺爺踩著拖鞋出來,笑呵呵的和席東烈打招呼,他也是才睡醒,手上還拎了一件毛衣,這是陸奶奶親手織的,現在老了,織不動了,都是計春華和米林給織。
“怎麼沒先打通電話呢。”
陸爺爺是怕家裡沒有人的話,他不就要等嘛。
席東烈和陸爺爺坐在客廳,他表示要接,陸爺爺卻拒絕了。
“人老了講究葉落歸根。”
小烈犯難。
“爺爺,我不是對您和奶奶有任何的看法,但是我確實本身有一定的不方便,我沒有辦法生活在這裡,我肩上也有自己的責任。”他總不可能跑到上中這地方專程為照顧爺爺奶奶,他自己還有爺爺奶奶呢。
席東烈緩緩的說著:“她總會有結束回來的時候,她掛著你們,也掛著我……”
說的自私點,他真是為懿淨考慮的更多一些,不願意她有遺憾,爺爺奶奶養育她長大的,回報就回報在這裡。
陸爺爺是真心的覺得兩難。
他以為至少還會有幾年的緩衝時間,他的身體不行了,那時候就哪裡都不能去了。
陸爺爺沒有表態。
陸奶奶將菜扔進鍋子裡,剩下的就是讓它自己燉,蓋上蓋子出來,就聽見席東烈的話了。
其實陸奶奶心裡知道席東烈是好心,但是年輕人沒有辦法去理解他們這些老的心情。
“我和你爺爺,我們能自理,真的有一天我們倆不行了,我們也商量好了,過個一二年的我們就請保姆,現在腿腳都挺利索的,就先這樣。”
上中這裡記載了她幾十年的生活,記載了她從少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