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地上的血水浸泡著殘甲斷刃,明亮如雪的戰刀帶起處處火花,映亮漆黑的天空。
駟馬戰車從刀與血的海洋衝出,帶領著洶湧的黑潮如一把無敵的戰斧劈開一道又一道的宮門。
奉天門
滕廣站在戰車上,身披黑色戰甲,手中的寶劍高高揚起。
巨大而沉重的楠木樹幹被百來號強壯計程車兵扛舉著,一下又一下的緩慢而堅決的撞擊著奉天門重達千斤的鐵門。
滕廣的眼睛已經殺的血紅,目光炯炯的盯著即將撞開的奉天門。
滕寬,你受死吧!
野心、權力和貪婪,你為了這個不屬於你的皇權,不惜弒殺父皇和太子,現在,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滕廣長劍一揮,奉天門巨大的身軀終於隨了巨木最後一下猛烈的撞擊沉重的倒下。
“殺……”戰鼓聲聲,復仇的怒火在沸騰的怒喊聲燃燒,雪亮的戰刀肆意揮舞,審判的時刻就要到了!
突然,所有士兵手中的武器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這樣的時刻居然聽到鳴金收兵的訊號。
“叮……叮,叮……”
雖然不理解最後的勝利就在眼前,為什麼就這麼突然放棄,但,這是鐵打的部隊,所有的行動只有一條原則,就是服從上級的任何命令。
戰士們長刀一橫,護住自己的身體,迅速後退,集中在南半邊,與坐北朝南的未央大殿遙遙對峙。
人質……敵人手上有不得不救的人質!
顯然,這裡並不適合廝殺。
一群半老的老頭子顫抖的趴在地上,圍成一圈。身披金甲的三百多個武士手持利器脅持著他們,很顯然,不僅雅貴妃危險,在場所有的大臣都成了人質。
滕廣睚眥欲裂,這樣的情況,即算是不顧一切救得了自己的母親,成功取得皇位,但如果無法救得百官性命,也將是大大的失敗。
這樣失去大批忠臣,不但國家損失慘重,而且自己為帝的基礎和百姓的信任都會大大降低,自己在所有人眼裡是一個沒有能力挽救他們的弱者,或者是一個不顧一切只求大業的霸者,這同樣會失去人心。
怎麼辦?紀顏呢?紀顏在哪裡?
一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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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哀家說的如何?”寂靜的場地中,突然響起淡雅的聲音,不急不徐,似乎就在自己的後花園中視千軍為無物,視刀劍為無形。
“我兒滕廣得先帝在天之靈庇佑,他沒那麼容易被奸險之人謀殺!”
滕廣長身立在戰車之上,清楚的看見說話的素衣女子挺立在凜冽的風中,神態悠然,遠遠看去眉目不清,但她那定然安閒的神態,傲然高貴的身姿,不錯正是自己親生的母親,雅貴妃。
“母親……”
“歡迎回家,我知道你一定會活著回來的!”雅貴妃的聲音如此安詳。
“滕寬!你想幹什麼?你以為挾持貴妃和諸位大臣,你就能逃脫罪責麼?”滕廣厲聲喝道。
滕寬無賴的笑笑,閒閒說道:“本王可沒有挾持什麼人,只是想把天降神龍呈現給大夥兒看看罷了,倒是你!”說及此,滕寬聲音突然轉厲,遙指滕廣恨聲說道:“父皇駕崩不過三日,屍骨未寒,你居然勾結外臣打入京城,攻破皇宮,赫然挑起政變,你罪該萬死!”
“是啊……二殿下有真龍護身……”
“哎,先帝這一去局面就如此失控,是我們的無能,無能啊!”
“三殿下做皇上當然好,可是天佑之人卻是二殿下……老天無眼啊……”
四面蹊蹊啜啜響起竊竊私語。
滕廣一時無語。早收到情報說是老二滕寬昨天得了個神物,沒料到所謂神龍真的將人心給惑亂了。哎……早知道人是這樣的愚昧,不如自己也給自己搞一塊天外飛石之類的天賜之物了,現在眼巴巴看著原來倒象自己這邊的群臣有一部分居然不計較滕寬的天大罪惡,居然不想著為先帝找回公道,就這麼盲目的相信所謂天命之人。
雅貴妃卻不知道滕廣腦海裡九轉十八彎的想法,正仔細體味腦子裡傳來的一束細細的聲音:“娘娘,就說你昨天晚上得到神靈的祝福,由我來演示神龍降臨。”
“各位……”貴妃聲音不大,背後絲絲傳來的熱力卻使她的聲音壓過了所有嘈雜。
“哀家昨日思念先帝,恍惚中先帝與一金光神人降臨,他們一起對我說‘天將祝福新帝,並有指示我得到了傳位紗衣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