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錕快速爬上飛機,跳進座艙,子彈已經在耳畔嗖嗖飛過,忽然一聲巨響,摩托車炸了,陳北駕駛的戰鬥機幾乎是貼著地面飛過,座艙裡,年輕的飛虎作出勝利的手勢。
陳子錕也伸手做v字,對阮銘川道:“幫我拍下來。”
阮銘川都快哭了:“爺爺,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日軍機場守衛部隊,正發瘋一般衝過來,奔在最前的一輛卡車,後面竟然還有赤膊拿著軍刀的傢伙,看來他們是真被陳子錕的舉動氣瘋了。
陳子錕不慌不忙,駕駛飛機開始滑跑,一邊起飛一邊按動武器按鍵,四挺機槍打得只有輕武器裝備的日軍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兩架飛虎將日軍基地破壞的乾乾淨淨,展翅飛走,只留下瀟灑的背影和熊熊大火。
那個拿軍刀的赤膊軍曹,坐在血泊中哇哇大哭,鼻腔中充斥著膠皮和航空鋁材燃燒的味道。
回航路上,無線電裡傳來陳納德的問候,得知雙機安全返航,向兩位勇士表達了祝賀。
“回頭找條褲子給我。”阮銘川道。
“做什麼用?”陳子錕問道,回航旅途很輕鬆,很安靜。
“尿溼了,你欠我一條褲子。”阮銘川道。
飛虎隊安全返回白市驛基地,全員無一損傷,此役大勝。
最後歸來的陳子錕父子受到英雄凱旋般的歡迎,他倆組成的雙機編隊摧毀了日軍轟炸機前進基地,擊落日機七架,乃此役首功。
飛虎隊是完全由美國人組成的職業僱傭軍,沒有**中的勾心鬥角,貪汙腐化,事實上小夥子們也從來不把**的軍銜當回事,哪怕是將軍來視察,他們照樣吊兒郎當,愛理不理,當陳納德介紹陳子錕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國民政府哪位高官想上天過癮來著,一場空戰下來,他們才知道,這位大叔是真正的空戰英豪,老前輩。
戰士只敬重勇者,陳子錕以自己的行動博得了大家的尊敬,大家湧進機場酒吧,威士忌白蘭地雪茄煙還有各種肉罐頭水果罐頭,任意享用,大快朵頤,從戰鬥機照相槍裡取出的膠捲迅速送入暗房沖洗,用來確認戰果。
半小時後,戰報出來了,初步估算,擊落日本轟炸機二十二架,戰鬥機三架,油庫一座,機庫兩座,卡車十五輛,摩托車一輛,斃傷敵軍三百餘人。
大夥狂喜,這些數字代表著每人都有大量美金進賬。
無數酒杯撞在一起,飛虎隊員們開懷暢飲,酩酊大醉,這就是刀口tian血的快意人生。
午夜時分,醉醺醺的陳子錕帶著阮銘川回到了家裡,吉普車後面裝滿了成箱的威士忌、可口可樂、午餐肉罐頭和大米。
夫人們全都沒睡,坐立不安的等待著,見他安然歸來,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裡。
陳子錕隻字未提自己參加戰鬥的事情,只說自己到兒子基地做客,遇到老朋友陳納德上校,訛了些洋酒罐頭來而已。
阮銘川雖然喝的挺多,但冷風一吹又醒了,陳子錕安排他在客房休息,進屋後,他拍拍相機得意的笑了:“明天見報,重慶一準炸窩,標題我都想好了,就叫飛將軍斬將奪旗。”
第六十五章 報人的辛酸
阮銘川一夜沒睡。下筆如有神助,洋洋灑灑萬言錦繡文章一氣呵成,他是資深報人,邵飄萍的嫡傳弟子,但卻是以娛樂文章發家,善寫花邊新聞,寫政治雜文稍遜風騷,寫這種帶有強烈主觀色彩的遊記類文章是他的強項,寫完之後自己閱讀一遍,都覺得血脈賁張,整個人都燃起來了。
第二天一早,紅眼圈的阮大記者從陳家出裡,叫了一輛三輪車直奔報社,他供職的報紙叫渝都晚報,是一份名不見經傳的小報,發行量只有幾千份,白天出稿子,下午印刷,晚上發售,報社就幾個編輯維持著,半死不活,勉強混口飯吃。
阮銘川匆忙趕到社裡,讓人趕緊洗照片,排版印刷,翻倍加印,老闆不放心道:“老阮,能行麼?”
“我幹多少年報紙了,一準行,印!”阮銘川拍著大腿道。
即便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老闆還是不敢全力以赴,這年頭白報紙的價格貴的嚇人,萬一印多了賣不出去退貨,只能打成紙漿,損失可就大了,所以他偷偷讓人只加印了一千份。
傍晚時分,重慶街頭響起了報童們的吆喝聲:“賣報賣報,看飛虎隊再展雄風,飛將軍斬將奪旗!”
一個男子隨手買了張報紙,站在路邊翻看了兩眼,頓時被吸引住,路都走不動了。
渝都晚報社,電話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