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找你二爺爺去。”
多年不見的大侄子忽然登門,二叔心裡忐忑不安,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的虧心事可做了不少,梁茂才的爹孃死的早,小時候沒少挨叔叔的打,十來歲就出去當了土匪,後來被政府招安成了軍官,光宗耀祖,置辦了一些田產,卻又被二叔強取豪奪了去。
“茂才,你回來了,這些年你上哪去了?二叔想死你了。”二叔看見侄子進門,趕緊擠下幾滴眼淚招呼道。
梁茂才道:“二叔,我回來了,這十幾年多謝你照顧我老婆孩子,小崽子犯錯,儘管打就是,只要打不死就成。”
二叔訕笑著:“哪裡話,都是自家人。”
忽然梁茂才臉色一變:“要是讓我知道誰敢趁我不在家欺負他們娘倆,哼,梁盼,把槍拿來。”
梁盼把駁殼槍遞過來,梁茂才接在手裡,裝上彈匣,抬手啪啪啪三槍,三隻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麻雀殘骸落地。
“不敢不敢,有二叔幫你鎮著,誰敢欺負他們娘倆。”二叔陪笑道,褲襠裡已經溼了。
梁茂才哼一聲,帶著兒子揚長而去。
二嬸湊過來:“咋整?”
二叔道:“趕緊把地還回去,再買點好吃好喝的哄著,可不敢招惹這尊瘟神。”
回到家裡,梁茂才教兒子打槍,朝屋頂上開了一槍,強大的後坐力震得男孩手掌發麻,但心裡卻極興奮。
“這一夾子彈也給你了,以後誰敢欺負你娘,你就開槍崩了他,爹給你撐腰。”梁茂才道。
梁盼心裡熱乎乎的,差點一聲爹就喊出來了。
槍聲把梁喬氏嚇壞了,端著盤子從鍋屋出來,嗔怪道:“一回來就造反。”她秉性溫和,就算生氣也就是埋怨一句,不會摔鍋砸碗一哭二鬧三上吊。
飯很普通,小米稀飯,雞蛋烙饃,炒雞蛋,還有一壺高粱燒,用錫質酒壺盛著,還是溫過的。
“不喝酒。”梁茂才道。
媳婦露出驚詫的神色,梁茂才可是出名的貪杯啊,想當初嫁給他的時候,就沒見他清醒過。
“喝酒誤事,戒了。”梁茂才道。
吃飯的時候,媳婦只招呼爺倆吃,自己沒怎麼動筷子,看著丈夫兒子坐在桌旁吃飯,眼淚又往上湧,找個由頭出去,蹲在屋簷下哭,熬了十二年,終於熬到頭了。
吃完了飯,梁茂才要帶兒子出去起碼,出門一看,樹下停著一輛威猛無比的摩托車,梁盼喜出望外,挎上摩托,爹爹一擰油門,轟轟怒吼著開起來,在村子裡招搖過市,一群孩子在後面追著看,見了鄉親們,梁茂才拿出大前門香菸來散發,出盡了風頭。
爺倆出去兜風,叔嬸誠惶誠恐的跑來,將地契奉上,又低聲下氣說了些好話,梁喬氏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見他們如此謙卑,也好言相待,總算把兩人勸回去了。
晚上,梁茂才在家睡覺,兒子玩累了,早早睡熟,兩口子躺在床上無言望著屋頂。
“我,在外面有人了。”梁茂才道。
梁喬氏心裡一抖,沒說話。
“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們娘倆,你始終是我的媳婦,等打跑了日本,我帶你們去省城,去上海,住洋樓,吃西餐。”梁茂才道。
梁喬氏道:“俺不稀罕那些,只要你平平安安的,盼兒健健康康,比啥都強。”
……
清水親王安全返回,果然履行了他的諾言,經過一番博弈,將隸屬第十一軍麾下的第四師團一個聯隊調到了江北擔任守備部隊。
第四師團的兵員構成主要是商業氣息濃郁的大阪市民構成,不少士兵入伍前是菜販和貨郎,頭腦比較靈活,缺乏尚武精神,甚至有著“窩囊廢師團”的稱號。
這樣一支部隊進駐江北,雙方雖然並未有任何接觸,但很快達成默契,日軍佔領大城市和交通線,游擊隊佔領廣大農村,相安無事,混吃等死。
陳子錕當然不是在混日子,他在等待戰爭的天平向著正義的一方傾斜,中國大而日本強,誰也奈何不了誰,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日本的國力會慢慢衰竭,當他們在佔領區的掠奪不足以供應戰爭開銷時,失敗就距離不遠了。
戰線越拉越長,現代戰爭不可缺少的是石油,日本不產油,中國也是貧油國,想獲取石油,唯有對東南亞用兵,那裡的石油和橡膠資源豐富無比,是稱霸亞洲的必需品,但卻被英法等老牌列佔據,由此推斷,日本和英美的戰爭,遲早要爆發。
親王的贖金極為豐厚,游擊隊獲取了大量武器彈藥和物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