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炮繩,炮彈出膛,震耳欲聾,大栓學著老兵的樣子張大嘴巴,防止耳膜受傷。
隨著炮擊的持續,陣地上硝煙瀰漫,耳朵漸漸失靈,全靠手勢和旗幟指揮,每發射一輪炮彈,地面就顫抖一陣,就跟地震一般。
忽然,一陣奇怪的嘯音傳來,經驗豐富的老兵們頓時變色,大栓就看到老班長張大嘴對自己喊著什麼,然後一陣氣lang襲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敵人的炮火命中了我軍陣地,數門大炮損毀,十幾名戰士犧牲,受傷者更多,大栓睜開眼睛,耳朵裡嗡嗡直響,看什麼都是紅色的,爬起來一看,肚皮上一個大口子,花花綠綠的腸子淌了出來。
“我要死了……”大栓心裡一涼。
自己才二十出頭,還沒娶媳婦,就要死在遙遠的異鄉,臨死前也見不著爹孃了,可大栓一點也不覺得悲哀,甚至也不覺得疼,他踉蹌著站起來,硬生生把腸子塞回肚皮,隨手扯了根揹包帶勒緊了,又去抱了一枚炮彈,跌跌撞撞向大炮走去,使出最後的力氣將炮彈填進炮膛。
戰友們全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小北平竟然是這樣一條不怕死的硬漢,腸子都淌了還照樣作戰,“衛生員!”老班長大叫一聲衝了上去。
大栓拉動炮繩,大炮被後坐力推動向後劇烈一震,炮彈呼嘯而出。
衛生員和戰友們衝上來,七手八腳幫大栓包紮傷口,用擔架抬了下去。
如今解放軍的醫療衛生條件已經遠勝從前,傷兵很快得到救治,一個日本籍的軍醫幫大栓縫合了傷口,告訴戰友們,傷員無大礙,只要防止別感染就行。
老班長這才放下心來,叼起菸袋鍋子和野戰醫院的熟人說起大栓的英勇事蹟來,正巧軍報記者在附近尋找新聞線索,聽到他們的對話,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