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並不是筆直往前伸展。
他立即探懷取出一個火摺子,方待剔亮,已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柔軟的胴體,芬芳的體香,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蕭七雖然看不見,也知道這個是司馬東城,他隨即聽到司馬東城的聲音:
“大姐,是我。”蕭七接將火摺子剔亮。
“小蕭?”
火光碟機散了黑暗,照亮了地道,也照亮了兩人的臉龐。
司馬東城一面的關切之色,連隨拉住了蕭七的臂膀,道:“若不是你,無論是什麼人,我現在都怕已給嚇昏了。”
蕭七道:“大姐的膽子不是一向很大?”
司馬東城噗哧笑道:“可是跟著來的,應該就只有你一人,若是有第二個,那隻怕就不是人,是鬼了。”
蕭七笑接道:“好像這樣的地方,就是有鬼出現也不足為怪。”
司馬東城聽說打了一個寒噤,再也笑不出來。
蕭七這時候才看清楚那條地道,上下左右都是犬牙交錯,高低凹凸崎嶇下平。
司馬東城接問道:“你可曾見過這樣子的地道?”
蕭七道:“沒有這條地道似乎是倉猝挖成。”
司馬東城搖頭道:“下來地道的那道石級不是非常完整?”
蕭七“嗯”一聲,道:“蝙蝠既然能夠弄得出那樣的一道石級,沒有理由弄條平坦的地道來。”
司馬東城道:“方才我就是因為那道石級,以為下面的地道也必定很平坦,所以幾次撞在壁上,也險些摔倒。”
蕭七道:“這莫非是蝙蝠故意將這條地道弄成這樣?”
司馬東城道:“只怕就是了。”她沉吟接道:“無論他弄威怎樣,對於他都沒有多大影響的。”
蕭七道:“因為他是個瞎子。”
司馬東城道:“可是,他這條地道若是隻挖來給自己行走,也應該弄得好走一點,由此得知他早已知道有此一天。”
蕭七沉吟道:“蝙蝠這個人縱然很多時不怎樣清醒,在他清醒的時候,相信與當年並無多大分別,大姐,小弟現在倒真的捏一把冷汗。”
司馬東城又打了一個寒噤。
他們一面說話一面前行,地道中回聲極大,他們的語聲聽來也不像原來的聲音。
一陣陣隆隆的聲響從來路傳來,就像是一支怪獸在不停的吼叫。
那到底是那座小樓倒塌的聲音,抑或是火藥爆炸,已經分不出。
他們走過的地方,很多處泥士簌簌剝落,整條地道彷佛在震動,彷佛隨時都會倒塌。
司馬東城步高步低的前行,面色已變得蒼白。
蕭七的面色也不怎樣好看,行走間,忍不住說道:“這條地道說不定也會崩塌!”
話口未完,後面一截地道就“轟降”地塌下來。
司馬東城脫口驚呼,縮入蕭七懷中。
蕭七忙道:“我們快走!”擁著司馬東城急步前行。
司馬東城忽然道:“小蕭,你害怕?”
蕭七道:“大姐難道不害怕?”
司馬東城搖頭,道:“大概因為你在身旁。”
蕭七喟道:“可惜我也只是一個人,地道若是塌下來,也只有等死。”
司馬東城幽幽地一聲嘆息,道:“能夠死在你的面前我卻是沒有什麼遺憾了。”
蕭七苦笑。
司馬東城道:“我雖然已活得不耐煩,兄弟你年紀還輕,這樣死掉卻未免太可惜,所以運氣好壞是一件事,我們還是盡力前奔!”
蕭七喟道:“大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子傷感?”
司馬東城道:“這也許才是大姐本性,生死關頭,終於露出來。”
蕭七沉默了下去。
“轟隆”又一聲,後面又一截地道倒塌,而且繼續塌前來。
蕭七面色大變,急呼道:“大姐快走!”把手一推!
司馬東城當機立斷,道:“兄弟小心!”身形前掠。
她當然知道若是下這樣,蕭七一方面要兼顧她,一方面不能放開腳步,那結果就真的只有死在一塊兒!
蕭七尚未來得及回答,頭頂一大塊泥土已塌下來!
他輕叱一聲,身形前掠,反手一劍刺上去!
一劍刺出,勁風呼嘯,當頭塌下的泥土被他一劍抵住!
劍脫土崩,蕭七人掠前一丈!
那條地道竟然緊追著他塌下來,“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