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圍著那間院落轉了一圈,發現在院落的西邊就是先前秦濤等人的那個小衚衕。再往裡走,與那天夜裡我們遇到的情況基本相同,巷子裡很黑,有五六家人。我邁著步子丈量距離,在數到終點時,正巧是我們先前趴在門縫上偷窺過的那間院子。
院子這邊的木門相比前門有點窄,看樣子這裡是後門。裡面明著燈,透過門縫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裡的情景。為了滿足好奇心,冬陽再一次趴在門縫上往裡瞧。而我和許嫣,則是努力爬上了牆頭,直接趴在了牆頂。藍奇很是不屑的蹲在一旁,不是用眼角餘光朝門縫裡瞅。我看了眼藍奇,沒有管它。
院子裡的燈光有些昏暗,房間裡的門虛掩著,我看不太清屋裡情況。只是透過窗戶,能夠看到房間裡不時有人走動。在院子正中央,擺放了一個法壇,看樣子這裡真有一位高人。剛剛他把屍體的七竅用符咒封死,又在掩埋棺材的泥土上撒了一層赤砂,我心說難道他這是要煉屍?
我不敢確定,這麼殘忍的手段我也只是在古書上見過幾次,從來沒見誰實際操作過。就連三叔那麼喜歡鑽研旁門左道的東西,都不曾見他用赤砂掩七竅的方法煉製過行屍。
所謂行屍,就是隻有生命,沒有意識的存在。就像木偶,只有在別人命令他時,他才會做出一系列動作。剛剛秦濤被迷了心竅,就是行屍的一種。行屍不同遊屍那麼行動自如,也不像遊屍法力那麼高強。行屍只是化為殭屍前的一種存在,行屍的生命和普通人一樣短暫。
對於像‘赤砂掩七竅’煉製行屍的方法,我也只是略懂,從沒具體研究過。
人有三把火,頭頂、雙肩各一把。頭頂叫真火,雙肩叫無名。三把火就是所謂的陽火,陽火會跟隨命和體質而時強時弱。比如人一旦受到驚嚇,心肝膽氣在一瞬間停滯,陽火就會變弱。甚至會在陽火變弱時見到不該看見的東西。對於赤砂掩七竅煉製行屍,就是先熄滅人的三把火,使其變成沒有陽氣的屍體。然後再用符咒將其雙耳、雙目、雙鼻和嘴封住,被煉製者的三魂七魄也一同被封在體內,無法轉世。這時,陰陽師再把被煉製者埋入地下,棺材外撒上赤砂,防止其他厲鬼入侵。等七七四十九天,被煉製者體內陽氣徹底散盡,這時再把被煉製者從地下挖出,讓其重見天日,變成真正的行屍,任其擺佈,這才算真正的大功告成。
這時,從院子內的房間裡走出兩人,他們動作生硬簡潔,像機器人一樣。我默唸咒語,用陰陽眼去看他們,發現這兩人頭頂和兩邊肩膀上的三把火已經熄滅。如果不出意外,這兩人恐怕早已經變成了行屍。
許嫣也發現了院子裡兩人的怪異舉動,我告訴她,院子裡的兩人已經變成了行屍。屋裡肯定有一位法力高強的陰陽師,上次聽冬陽說,他從門縫裡看到院子內有一位全身長毛瘦骨嶙峋的老頭。還有一些人正趴伏在地上向他頂禮膜拜,好像他是某門某派的教主,正享受臣服與他的教徒們的竭誠朝奉。
片刻後,又從房間內走出兩人。我仔細檢視,兩人陽火都很旺盛。不過另一人頭頂和雙肩上的陽火比旁邊那位還要旺盛許多,如果不出意外,這人恐怕就是那位懂得‘赤砂掩七竅’的陰陽師。
那陰陽師瘦骨嶙峋走路顫顫巍巍,身穿黑衣,帶著了個禮帽。由於我趴在牆頂,一時看不清他的面貌,不知這人年齡幾何。只是看他外表猜測,估計是一位年老的人。那陰陽師徑直走到法壇前,拿起早已放在法壇前寶劍。不知在法壇上的陶瓷罐裡沾了點什麼東西,開始揮舞起寶劍。片刻後,只見他劍身一抖,空中突然一道靈光閃來,鑽進了他實現準備好的一個青花瓷瓶內。陰陽師動作很快,見靈光閃過,立刻用靈符將青花瓷的瓶口封住。
我緊鎖眼眉,心說那道靈光不是人的靈魂麼。他怎麼把靈魂封禁了瓷瓶內,難道他不只是要煉製行屍。那麼他這是要做什麼?我不得而知。
等瘦骨嶙峋的陰陽師做完法式,他猛然一抬頭,掃視了一下院子。就趁這個空檔,我趕緊看了一眼他的面貌。發現他還真是一位老頭,這老頭相貌平平,面帶煞氣,眼泛綠光。像是夜幕燈光下野獸的眼睛,冒著森森寒光。只是看了他一眼,嚇得我差點從牆頭摔了下去。
在我愣神的片刻,只見先前那兩位行屍從院子的偏房內帶出幾人。我定睛瞧過去,發現都是女人。這些人動作僵直,行走如同行屍,不過她們雙肩和頭頂的三把火都很旺盛,很明顯不是行屍。難道,她們也和秦濤一樣,被這陰陽師施了*咒?
那些女人在院子裡站成一排,齊齊的面向那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先前兩個行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