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只要他們找上驅靈師,那就是遇上了他們解決不了而且非常棘手的東西。然後在經過我爺爺稍微一忽悠,別說一幅畫,就算他們家祖上的陰宅埋得不對路,也要召集人手挖出來,擇日重新選定一個風水寶穴。
只是,當年爺爺剛剛出道不久,沒經歷過什麼世面,自然也就沒遇到過什麼真正的高手。就在這樣青蔥的歲月,有一天,他卻突然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那是解放後第十個年頭,民眾剛剛吃飽穿暖。俗話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剛解決溫飽問題的老百姓,有誰有心思玩什麼古玩,全是一股腦的想要換點糧食來吃。所以爺爺對於當時能夠遇到這麼一件事,記憶非常猶新。
爺爺說,那些天,天氣一直不好,每天天空都飄著毛毛細雨。路上又溼又滑,泥濘不堪,因為這樣的連綿雨天,已經持續了好久。爺爺從業多年,逐漸從中摸索出一些經驗,所以每當細雨纏綿的季節,他都會覺得坐臥不安,每次都感覺,好像要發什麼事情。因為這幾日連日陰天,終日不見陽光,那些妖魔鬼怪很容易藉著這個空擋出來胡作非為。
爺爺在家焦躁不安,但又無計可施,外面風平浪靜,不見妖氣分毫。他原本這一年不如往常,沒有妖魔出來作祟,結果就在綿綿雨季快要結束的時候,卻有一位不速之客,打著一把黑傘敲響了他的家門。
來人是隔壁村的王麻子,這人是出了名的倒鬥專家。這幾年暗地裡不知挖過多鬥,進過多少墓,倒騰出過多少寶貝。王麻子雖然乾的是不入流的行業,但做的卻是大善人的買賣。他因倒鬥發了家,手段不是特別光明正大,所以大家背後總議論王麻子糟了天譴,才會生出一臉麻子。先前王麻子臉上並沒有麻子,而是一位翩翩公子,長得細皮嫩肉,跟現在的小鮮肉差不多。
也正因為王麻子相貌的改變,他才成為了大家背後議論的物件。趕巧最近幾年鬧了饑荒災,大家餓的前胸貼後背,哪還有心思去人家背後嚼舌根。
王麻子本命叫王宣然,人如其名,臉上的確被麻子渲染的沒了原本色彩。這王麻子人醜心不醜,他乾的事兒雖然缺德,但本人卻不缺善心。自從饑荒年開始,他便善心大發,王麻子見鄉親們捱餓,就帶領一幫徒弟,出去弄個一個大墓。然後又透過各種渠道,從外面連夜運來了糧食,正因為王麻子這個舉動,這一帶的父老鄉親才沒有餓到吃人肉的地步。
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這王麻子被鄉親們改了名,叫起了王善人。
我爺爺是幹驅靈師這行當的,與這王麻子的行業倒是有點淵源,兩人曾經在饑荒年間,聯手盜過鬥,所以私下有點交情。這次王麻子冒雨前來,定是有什麼事兒。爺爺見王麻子拿著一把大黑傘,就知道他家來了貴客。不然僅憑王麻子這守財奴的摳門勁兒,怎麼也不捨得買這麼一把好傘。
爺爺把王麻子讓進家裡,還沒等問他什麼事兒,這王麻子立刻嘿嘿一笑,說:“三哥,來生意了。”王麻子是爺爺驅靈生意上的介紹人,也是幫手,最近幾年,兩人聯手幹了不少大買賣,也賺了不少錢。但是他們兩人,一個是守財奴,一個是節儉不捨得花。所以他們的生活,有錢跟沒錢一樣,不但外人瞧不出來,就連他們自己都沒闊綽過。
那幾日我爺爺一直在家裡忐忑不安,總隱約覺得要出什麼事兒。這王麻子不請自來,說是來了比大買賣,這陰天下雨的,路又不好走,如果那人不是有當緊的事兒,是不會冒雨趕來的。所以當時我爺爺一聽,心裡立刻就顫了一下,覺得這買賣不好做。但身為驅靈師的他,又不能見死不救,只好把心一橫,暗道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然後就簡單問了一下來人的情況。
來人名叫蔣俊遠,是當時曹州市某銀行的行長。那個年代銀行雖不像現在這麼有錢,但至少也是經常與錢打交道的人,所以認識的朋友較多。這蔣俊遠除了銀行行長這個身份,暗地裡還擔任著某古董店老闆的職位。
別看那時候人窮的吃不上飯,手裡的古董可多了,因為後來的十年浩劫還沒開始,所以很多寶貝都沒來得及被砸爛。前面又趕上地主剛被抄了家,所以一些投機取巧的人,藉機撈了很多古玩。那時候的人思想都很好,藉機發財的不多,但也不少。
他們暗地裡弄了寶貝,不敢拿到正面上銷售,只能私底下走貨。所以蔣俊遠暗地裡開的那家古董店因此發了不少橫財,蔣俊遠也整日樂的想娶了八姨太似得。
要說玩古董,曹州市地下交易都有一個預設的規則,就是剛出土的冥器,必須先經過驅靈師的手,那些收藏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