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冬在愛德華的“護衛”下,到巨石城裡遊玩。看得出侯賽恩伯爵很喜歡畫,巨石城街頭到處都是精美的畫作,它們直接畫在岩石上,每一幅畫都充滿靈性。樊冬忍不住頻頻駐足,一幅幅地看過去。不是因為這些畫作有多美,而是因為這些畫作之中蘊含的巨大靈力。
站在一株巨大的“果樹”前,樊冬抬手輕輕按上那寬厚的樹身。
在樊冬手掌所觸之處,真實的木質感從岩石中透出來,莫名地帶著點兒歡欣。樊冬閉上眼睛,感受著岩石中透出的種種資訊。有些部位說“我站在這裡已經數千年”,有些部位再說“我來自一棵深山靈木”——岩石上的每一個部分都歡快地向樊冬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樊冬精神一振。他睜開眼睛,掃視著眼前的“果樹”。陽光明媚,清風徐來,那潛藏在岩石深處的木靈彷彿乍然甦醒。枝葉緩緩伸出巖壁,樹冠繁茂,遮擋住漫天日光,只在地上留下細碎的光影。
樊冬笑著說:“你好,小傢伙。”
樹葉梭梭擺動著,像在和樊冬抗議說“我比你大得多呢”。
樊冬不知道這種奇妙的感知技能是怎麼點亮的,饒有興致地繞著巨石城走了半天,把有興趣的壁畫都摸了個遍,偶爾還向熱情的巨石城居民借來畫筆和顏料,在壁畫上補上幾筆——有的補的是幾片葉子,有的補的是幾道紋理——讓它們更加歡欣地在岩石上玩耍。
愛德華一直守衛在樊冬身側,他雖然不如樊冬那樣能感知萬物之靈,卻能看出岩石上那些畫作湧動著的靈力。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畫!
愛德華感覺身上的精神力彷彿被什麼東西一遍遍地梳理著,越是跟著樊冬研究岩石上的畫,體內的精神力越發充盈,甚至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愛德華注視著樊冬。
樊冬正在給壁畫上的“貓”畫上虎額上的王字。在最後一筆勾完的瞬間,愛德華感受到畫面上傳來一陣虎嘯之聲。愛德華巋然不動地站在原處,與岩石上的幼虎對視。在長時間的寂靜之後,愛德華感覺周圍的空氣漸漸歸於平靜。
能感受到周遭這種莫名變化的人自然不僅僅是愛德華。在樊冬流連最久的幾幅畫作之前,漸漸圍攏了不少精神力極高的人,他們都能感受到壁畫對他們的召喚或者對他們的敵意,明明只是駐足觀看,他們卻像經歷著一場激烈的戰鬥。在心情平復下來之後,所有人都驚訝地發現,在他們體內流動的精神力居然比以前增強了不少,彷彿真的經歷過一場激戰!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親眼見過樊冬的“畫龍點睛”,當即反應過來,前往“下一站”緊追樊冬而去。
梅里找過來時,發現一批巨石城高手緊緊追隨在樊冬身後,頗有架勢地欣賞著岩石上的壁畫,一個兩個都看得如痴如醉,似乎徹底沉浸在那高超的畫技之中!
梅里呆了呆,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梅里的精神力很低,只能勉強達到初階一段,要不是他的天賦這麼糟糕,侯賽恩伯爵也不會讓他子承父業去當地位低下的商人!因此他和許多人一樣,站在寶山面前而不知眼前有多少珍寶,只能站在外圍愣愣地看著有些痴狂的高手們。
和他相似的還有無數天賦低下的圍觀黨。
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之中,梅里突然聽到一聲欣喜欲狂的大小:“哈哈哈哈我突破了!!!”這樣的聲音似乎還不止一個,在不遠處的另一群人中也有類似的話傳出來。
人群頓時沸騰了。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也沒見他們在修煉或者在戰鬥,光是看著岩石上的壁畫就能突破嗎?這也太神奇了吧!
梅里擠進人群中央,只見樊冬正在岩石上新增一個短短的樹樁。在樹樁旁邊,一株高大的花樹已經開滿了鮮花,雪白的花瓣正在隨風飄舞。在樊冬畫下樹樁的一瞬間,周圍的氣氛有些靜滯,一種難言的悲傷從畫面中透出來。那株聳入雲霄、不知有多高大的花樹像是一下子來到所有人眼前,雪白的花兒如同雪花般飄落,落在每一個人臉上,畫作一種冰涼的觸感。
雙生樹,可生萬物,一樹花開則一樹死,非到危難關頭不開花。這一株雙生樹生於千萬年前,於一次劫難之中失去一株,又於另一次劫難之中深埋地下,歷經千年萬年,與岩石融為一體。
樊冬補上的樹樁,正是逐漸喪失生命裡的另一株雙生樹。畫畫的人只能從岩石上的紋理復原雙生樹之一,而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樊冬也是經祝詠之書和普里莫老頭的指點才能看出關鍵所在。
將雙生樹畫完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