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冬留在學院外的第三天,手術室終於準備好了。有靈石當動力,手術室內的光照非常充足。
他拜託秋楓白設定好有淨化和屏障功能的陣法,這是他從愛德華那裡得到的靈感——上回愛德華就是靠這東西把他困在房間裡!
沈鳴和秋楓白都對樊冬口裡的手術非常感興趣,穿上無菌服、戴上手套、罩上口罩,臨時充當樊冬的助手。小女孩莉娜已經躺在手術床上,原來她已經十三歲,只是由於長期營養不良,個兒長得比較小。要是臉上的肉多一點點,她應該有張非常好看的臉。可惜因為太瘦了,身上的骨頭都清晰可見。
因為要做術前準備,她基本沒再進食,只靠輸入的一點點糖分來維持體力。
樊冬已經給莉娜打過麻醉針。麻醉藥是由血藤代替的,由秋楓白幫忙提煉,樊冬親自配製,他們走進手術室時剛好起效。樊冬把一助的位置給了沈鳴:“注意莉娜的情況,有什麼異常及時提醒我。”
沈鳴點頭。
雷利把手術器械推過來。
樊冬看著托盤上透著古怪的“替代品”,心裡微微苦笑。這麼簡單一個手術,居然被他弄成了陣法、煉藥術、中西醫的結合體,要是他老師知道了非氣死不可。
樊冬再為莉娜檢查了一遍,開口說:“開始吧。”他的手已經開始動了起來,“剪子給我。”
這種“手術”,在場的人都是第一次見識,目光瞬也不瞬地看著樊冬的雙手。
樊冬的手一看就知道是養尊處優的手,沒有半個傷口和繭子,但他的動作非常靈活,快得讓人幾乎看不清楚。
“開膛破肚”的過程非常順利。
莉娜的病情比較嚴重,樊冬選擇莉娜右下腹腹直肌下刀,這樣開口的優點是可以切口隨意上下延伸,能更清楚地判斷複雜的病情。
病灶很快讓那部位呈露在眼前。
泰格族人的內臟構造和人類差不多,闌尾有著彎曲的盲管。這地方開口很小,管腔很窄,蠕動得非常緩慢,所以常常因為食物、糞塊或者異物導致梗阻。再加上莉娜和泰勒到處流浪,飲食非常糟糕,各種細菌容易入侵這部位。
於是他們所看到的,是非常可怕的腹腔膿腫。要是仔細辨認,樊冬甚至能從那有些猙獰的腸道里看出草根的性狀。
生於和平時代,長於富貴之家,樊冬一直活得相當肆意,從來不曾想象過這種貧苦到絕望的生活。他邁入醫學門檻的時間早,機緣好,直接成了他老師的關門子弟,見識過的病人非富即貴——這樣的病例他還真沒見過。
如果帝國大部分人過的都是這種生活,那他可以理解叛軍的出現了。
——日子已經過不下去!
那這是帝國大部分人過的日子嗎?
樊冬深吸一口氣,沒再深想,專心地處理眼前糟糕的情況。
抗生素沒有,替代藥物效果差了一點。幸運的是這邊的人自愈能力強,對病菌的抵抗力遠比純粹的人類要強,配合秋楓白的淨化陣法應該不成問題。
樊冬耐心清除莉娜腹腔的膿液,很快地,盲腸和闌尾一起出現在他眼前。
盲腸長得比較圓胖,是根短而粗閉的腸道,大概只有六七厘米;闌尾則又細又長,長得像蚯蚓似的,靜靜地趴在盲腸上。盲腸上有三條明顯的結腸帶,它們匯聚之處就是闌尾根部。
這個手術其實非常簡單,就是把闌尾提起,結紮它的根部,把闌尾從根部切斷就能和這個容易發炎的討厭鬼說再見了!
可惜手術條件很不如意,即使是這麼簡單的手術樊冬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沈鳴和他配合得非常好,有時甚至不需要他說出口,只要他一個眼神就能明白自己要做什麼。樊冬滿意極了,加快了動作。切除闌尾後他再一次徹底清理腹腔,確認沒有出血情況後縫合起傷口。
這邊的縫合線不是很好,即使他的縫合水平很高,創口依然像條醜陋的疤痕。
樊冬指示雷利把手術室清理乾淨,走了出去,摘下手套和口罩,笑著對死死守在手術室前的泰勒說:“手術還算成功,調養一段時間看看恢復情況怎麼樣。”
泰勒說:“不需要輸血了嗎?”
樊冬說:“很幸運,不需要。”他吩咐泰勒,“麻醉效果可能快消失了,莉娜可能會有點疼,等一下轉回房間後你好好陪著她。剛做完這個手術暫時還不能進食,得等等。”
泰勒有些著急:“莉娜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樊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