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秘法就暫不收回了。但是,你也要承諾,絕不得私下傳授於任何人!”
凌蕭鄭重地承諾,“是。弟子絕不敢將永珍門秘術,傳授於任何人。”接著忍不住低聲道:“多謝師叔。”
其實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只是讓他承諾不外洩永珍門的諸般秘術而已,幾乎相當於沒有任何處罰。所以凌蕭才會出言相謝。
清河子卻一拂衣袖,“你既非我永珍門弟子,不必以師叔相稱。”
“是——”
……
凌蕭成為真傳弟子的拜師儀式,便在這樣的變故下告終。
這個結果,也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但事情已經不能更改。在東脈久負盛名的“伏一”。竟在即將一步登天,成為真傳弟子的時候。被清河子“逐”出了永珍門。從此之後,再也不是永珍門的弟子。
所有的東脈長老、弟子,不管平素是否與“伏一”相熟,此時也都不由心中頓生惋惜之情。
原本由於凌蕭的崛起,這一代永珍門東脈的弟子中,凌蕭、丁嚀、關修等等幾個,都是大有望結成金丹的弟子。
許多人也都在評論,這一代弟子中,東脈已經隱隱勝過了南脈。
但凌蕭忽然的被逐離永珍門,頓時就少了一個最有望結丹的弟子不說,更使得東脈顏面大掃,士氣大挫。只怕如此一來,又要被南脈反壓過去了……
凌蕭從三獸峰出來,便駕馭遁光先回了煙塵谷。
煙塵谷一切如舊。
從他進入永珍門開始,他就一直居住在煙塵谷,對這裡自然也頗有感情。
此時被迫要離開這裡,而且只怕再無回來的機會,心裡當然分外惆悵和不捨。只是,雖然清河子長老並沒有定下期限,凌蕭卻也不好一直厚著臉皮留在門中。所以還是將洞府中的東西,簡單收拾一番,把能帶走的東西盡數帶走,然後便打算離開。
但剛出得洞府,就看見馮和師叔正站在洞府外面,凌蕭連忙上前見禮,口中稱道:“馮和師——”
喊到半截他卻自己停了下來,自己現在再喊馮和為師叔,還合適麼?
還是馮和淡淡道:“還喊我師叔吧。”
“是。”
凌蕭答應一聲,一時卻沒什麼話說。半晌之後才訥訥道:“師叔,我——弟子——對不起——”
馮和是凌蕭進入永珍門後,最早認識的人之一,又對他有大恩,一直以來更對他最為照拂。只可惜,凌蕭卻一直對馮和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此時再度相見,他的心中自然既有感激,也有愧疚。
馮和卻搖搖頭,淡淡地開口道:“你可還記得,你剛入宗門時候,我便對你說過的話?”
凌蕭微微有些錯愕,不知他說的是哪句。
馮和自己接了下去,“當時我便曾對你說過,以你的天賦,進入永珍門中,未必能比得上,去其他地方尋覓機緣。即便到現在,我依然還是這個意思。”
凌蕭心中不由一動,雖然他也清楚,馮和是在勸慰自己,但聽他此時再度說起這番話來,還是忍不住薇薇有些觸動。
離開宗門,真的能比在宗門內,更有利一些?
“在宗門之中,有著長老、前輩的照拂,一路平平穩穩,幾乎不會遇到什麼費心的事情。看起來似乎是省了事,應該會修煉的速度更快的。但其實,太過順利,反而容易消磨鬥志;稍一遇到挫折,也許就會掙扎不出來……”
“反而是離開宗門,一個人獨自在外面闖蕩,什麼都要自己小心、要自己努力。看起來是費了心血,浪費了時間,但卻能磨礪心志,鍛鍊心性。說不定反而會在日後,走得更加順暢……”
凌蕭幾乎立刻便想起程英。
想想當初,程英剛剛築基後回到宗門,便立刻拜入了東脈的清丘子長老座下,成為了真傳弟子。
當時他對程英還頗為豔羨,無奈嘆氣過一番境遇的不同。
但一晃多年過去,自己一路精進,甚至已經步入築基七層;程英卻仍困在築基三層,始終無法突破屏障。這其中,固然有著雙方際遇、運氣的原因,但仔細想想,又豈非也是因為程英自己,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就變得急躁、慌亂,而自己亂了方寸?
而且就算凌蕭自己,離開永珍門,真的是一件壞事麼?幾乎不暇思索的,凌蕭便自己否定了這個結論。
表面看起來,當然再糟糕不過了——本該成為邱萬空長老座下的真傳弟子,卻瞬間淪落成了無依無靠的散修,中間的落差何其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