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蓮聽他嘆息聲,不解地道:“既然你們住在這裡不便,何不搬出去住?”
寶玉一呆,道:“這是我們家,雖說住得委屈些,卻怎能搬出去?便是旁支子弟,住在後廊下,也沒有搬出去的道理,遑論我們嫡支了。再說,老爺太太也不想搬出去。”
比起寶玉,柳湘蓮倒明白賈政和王夫人為何不想搬出去。
住在榮國府裡,仍舊是榮國府的人,一旦搬了出去,柳湘蓮嘴角掠過一絲笑意,賈政已經五十多歲了還是從五品的官職,沒了榮國府,在京城裡什麼都算不上。
寶玉看著給柳湘蓮沏的茶,乃對襲人道:“怎麼沏了這個茶?”
襲人被他責備得滿臉通紅,看了柳湘蓮一眼,方輕聲回寶玉道:“進上的茶早就已經沒了,這便是咱們房裡最好的茶了。”
寶玉眉頭緊皺,正要開口,柳湘蓮已經笑道:“我與你何必如此生分?我在邊關幾年,早不知什麼是茶了,都是一口氣喝了了事,進上的貢茶給我吃,也是糟蹋了。”
寶玉反駁道:“這如何能相提並論,你是貴客,原該上最好的茶。”
柳湘蓮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笑道:“這已經極好了,便是往年我也沒喝過這樣好的茶。”
寶玉心中一酸,從前他想著家裡短了誰的花費也不會短了他的,如今瞧著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連待客的好茶都沒有了,因見柳湘蓮不在意,寶玉便問道:“這兩年不見,你在邊關可好?這會子回來可有什麼打算?”
柳湘蓮猶未回答,薛蟠便搶先道:“我給柳兄弟說了一門好親,你來告訴柳兄弟,我那琴妹子可好不好,配不配柳兄弟。”
旁邊尚未退下的襲人聽了這話,頓時有些出神。
寶玉聽是寶琴,撫掌讚道:“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琴妹妹為人極好,非尤三姐可比。”
忽然聽到尤三姐之名,柳湘蓮頓時一怔,隨即露出一絲惆悵,道:“總要等等再說,橫豎我在京城還得住一段日子,等我回過姑媽一聲,再來答覆罷。”
寶玉料想他必然是想打探一番,以免重蹈當年的覆轍,點頭贊同。
薛蟠卻不知其故,道:“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