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楊柳依然記得公安局裡那一天,李向陽決絕地不願幫助輕揚。門縫開了半尺多寬,楊柳看到李向陽可惡的臉,哐地一聲又關了。
李向陽伸出的手,擺在空中不知該不該再敲響,索性退了回去,要王國強去叫門。王國強嫂子嫂子地叫著,第三聲還沒叫出來就被飛來的什麼東西咚地砸到門上,打斷了他的聲音。
“李向陽,你不得好死!趕緊給我滾,我不要看到你!”楊柳在門內喊著,令李向陽直撓頭,“嫂子,你開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我不聽啊,趕緊給我滾!”
李向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是關於輕揚的,他出事了。”
楊柳拉開了門,驚恐地看著李向陽,手卻伸了出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李向陽,你向天發誓,輕揚他沒有事…你發誓!你發誓啊!啊……。”
李向陽被楊柳撕心裂肺的哭喊嚇到了,只能呆呆地站在那裡,任她撕扯著自己的警服,“嫂子,我對不起你。輕揚他……”
話還沒有說完,楊柳身子一軟,癱在了門框上。醒來時,李向陽就坐在床邊,沒有別人,楊柳嘴上依然喊著兒子的名字,眼神有些神經質。李向陽上前哄她,卻被一巴掌扇了回去。“好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也不想這樣的!”楊柳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嚶嚶哭了起來,“苦命的孩子,你就這麼走了。”
“嫂子……輕揚的案子裡有很多疑點,我們還在調查,希望能給他洗脫罪名。”
“人都死了……。算了吧,也許這就是命。”
“我……”李向陽的聲音突然有些斷續,“我該早告訴你的,這案子與梁家有關。”
聽到這話,楊柳的眼神突然轉到李向陽的臉上,“你……你說什麼……梁家?!這……。這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天啊,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啊!如果有什麼報應就放在我身上吧,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孩子啊!啊……。老天啊!”
李向陽扶住她的肩膀,“嫂子,你冷靜點,冷靜點,我們再查,希望能有線索。”
“梁耀祖……為什麼你做了鬼都不放過我們母女啊!”
李向陽好不容易哄了楊柳睡下,關上病房的門出去。門外王國強焦急地等待著,見頭兒出來,趕緊上前問一句,“怎麼樣了?”
李向陽搖搖頭,深深嘆了一口氣,“冤孽,冤孽啊,原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結果又繞了回來。”
李向陽的話讓王國強摸不到頭腦,“頭兒,你說什麼呢?!”
他並不多解釋,眼神堅定地朝樓下走去,“重新立案!為了輕揚,我也要把案子給它翻過來!”
話雖然這麼說,可當報告打到局裡時,一把手還是將案子退了回去,理由是缺少證據。局長還特地交待一句,不準李向陽再翻閱宋輕揚的卷宗。
醫院裡的楊柳一夜未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了梁家老宅門前,吵鬧著要見梁家的人。出來的竟是鄭準!鄭準與楊柳對視幾秒,臉上顯出一絲邪意,“你還是找來了!”
“為什麼要害我的兒子?!事情都過去了二十多年了,為什麼還要繼續?!”楊柳的眼神兇狠,甚至想要吃掉他。
“我還想知道究竟是誰做的呢!但我用自己的信用擔保,這不是我做的!楊柳,你們年輕犯下的錯,該得到懲罰的。這是你罪有應得!”鄭準的話,一下子刺痛了楊柳的心。她再也沒有話說,痴呆呆地離開梁家老宅的大門口。
李向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使勁地抽著煙,缸子裡除了菸頭還是菸頭。他知道那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這時已經離他而去,是自己的過錯,是自己的失誤。道義的路上,李向陽從未錯過,可這一次他真的陷入一場危機之中,究竟該如何呢?門咚咚響,李向陽叫了一聲進來,肖克手中拿了一張報告進來,“頭兒,這報告怎麼辦?”
“什麼報告?”
“宋輕揚送來的一滴血,說是要做與梁雅萍的血跡比對。”
“……。梁雅萍?!結果如何?”
肖克聳了聳肩,“不一樣,這滴血汙染地很嚴重,但DNA序列錯不了,確實不屬於梁雅萍。”
“與梁雅萍屍體的血跡一樣嗎?”
“梁家的人阻撓,我們並沒有採到血樣。”
“什麼?!你是說死的不是梁雅萍?”李向陽掐掉手上的菸頭,愣在了那裡。肖克點點頭,“這個……我不敢說。但是……”
“你……。怎麼不早說?!”李向陽一把奪過報告,仔細的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