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姥姥討厭我,討厭我這個可愛而不淘氣的小男孩。稍稍長大了一點,慢慢知道了,原來她是討厭我爸爸。當初媽媽是不顧家裡的反對——主要來自於姥姥——而和爸爸結婚的。我為有這樣的父母而驕傲。
父母二人都是地下礦井的礦工。他們都很想飛上天去,在小行星上採礦,可以時不時抬頭看看毫無遮攔的漆黑星空。他們認為自己這輩子是不行了,於是把希望寄託在我身上,希望我能成為一名太空礦工。身為男孩子,當然不會對充滿神秘感和英雄土壤的太空產生反感,所以我在父母的培養下成長得很快樂。
卡拉克本來是沒有月亮的。在我六歲時去世的爺爺和在我十四歲時去世的奶奶前半生就是生活在完全漆黑的夜晚下的。1155年的全球公決,確定了整個卡拉克族未來的發展方向——動用一切力量回到我們祖先的家園希格拉。在摸透從卡託巴遺蹟發現的一切超前的科技之後,於1159年產生了母艦的最終方案。1159~1179年,人們開始在環地軌道建造母艦的基礎設施,卡拉克告別了沒有“月亮”的時代;1179年開始建造腳手架;而我出生前三年開始正式造母艦。因此,不光我,連我的父母都是在巨大的人造天體的“月光”下長大的。小時候,夏天夜晚每次去撒尿,透過廁所半開的窗戶看著天上晃盪的奇形怪狀的月亮,耳邊聽著蟲子們愉快的叫聲,總是想,自己有朝一日成為她的乘務員該是多麼激動人心的一件事。這樣的幻想,相信跟我同齡的每一個人都有過。而我沒想到的是,它居然在我身上也實現了。
我15歲進了哈門實驗高中,莫名其妙的學習還不錯,畢業後竟考進了名牌大學——基都市的朗格馬大學,在那裡的航天學院學精密儀器。沒想到剛呆了一年,蒂爾大學來招收交換進修生,我被莫名其妙地選上了。是我學得快學得好麼?恐怕不是,我的領悟力和活學活用能力並不突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平庸;我唯一的好處就是雖然總也記不住,但如果一旦記住了,便不會輕易忘記,所以有時候我考試考不過別人,但是過後一段時間再有老師提問,別人早就把那些知識忘得一乾二淨了,我卻能夠脫口而出。沒想到我的這個如此具有隱蔽性的本事居然被系主任和校長髮覺了。他們不會是想讓我去當技術間諜吧?當時我不禁如此懷疑。反正,不管怎樣,能去卡拉克第一城市蒂爾和第一高等學府蒂大見識一下世面總是好的。
整個薩木塔一共選出了五個交換進修生。除了我,還有四木迪生、泰戈爾、孔芙子和福門巧巧。當時大家都是十八九歲的少男少女,總是無憂無慮——即便有煩惱,也一定是甜蜜而輕鬆的。我們幾個在基都的白鷗機場集合的時候,一起照了張像,相片我一直留著,跟二十五年後,我們在新基都的新白鷗機場照的那張放在相簿的同一頁上。當大家在幾分鐘之內就混得跟老朋友似的、開始肆無忌憚地打打鬧鬧的時候,誰能想象得出大家長大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呢?誰能想象得出四木迪生會成為高不可攀的戴阿米德科學院和工程院兩院院士,咳嗽一下世界就會跳三跳?誰能想象得出帥哥泰戈爾和大美女孔芙子會生出那麼恐龍的女兒?誰能想象得出我居然還能娶到老婆,(福門巧巧曾經指著鼻子說我壓根就不是個能有女朋友的人)而且是個大美人兒?(嘿嘿……)誰又能想到總是在詩中探討生命和死亡的福門巧巧會那麼早結束生命迎來死亡……
不知道他們在剛見到其它人的時候第一印象是什麼,我是隻有一個想法:他們可都是好學生,不像我。
四木迪生也是哈門市的,是個馳名全基斯的發明家,在小學時他就總上報紙電視,獲得各種榮譽稱號;甚至一些外基斯的人都聽過他的名字。榮幸的是我上幼兒園的時候跟他一個班,這使我在大學期間每每跟女生無話可說的時候總不缺話題——他在大學裡是有名的“校怪”,公眾人物。唸的是自動化控制專業,但是幾乎別的專業也完全精通,甚至比那些專業的學生還要牛,是BBS蒂大極樂世界站幾乎所有科技專業版面的聯合版權。
泰戈爾是個大帥哥,一個近乎完美的人:身姿矯健,面龐俊朗,工作能力強,頭腦靈活,成熟穩重,有點酷,但是還很平易。在大學裡追求者眾多,不過專情於孔芙子。唸的是航天技術。
孔芙子是個超極大美女,性情婉淑,楚楚動人。跟泰戈爾是天生的一對兒。不過這也為她招來了眾多女生的敵視。唸的是空間醫學。
若干年後,法康隆號成了他們的夫妻店。
福門巧巧,是個瘋丫頭,但不能否認她也是個漂漂妹妹。在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