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二十年的生活都可以稱得上舒適,屬於是吃飽了奮鬥的苦,但一點沒吃過生活的苦的人。
所以,真的到了刑法加身的時候,任何生活上的苦,都是嶽宏旭這類人難以忍受的。
戴明生隨口道:「經常住監獄的都知道,服刑都是越大的城市越好,能在一線城市服刑的,就不要選二線,能在二線服刑的,就不要去三四線的小城市……」
「你知道司法部對現代文明監獄的規定是什麼標準嗎?每監舍居住不超過20人。小城市的財力弱,自己人的家屬樓都建不起來,監獄裡肯定是頂格操作的。一間房20個人,那是什麼感覺,你能想嗎?」
「還有,監舍人員的素質也不一樣。嶽湖監獄是省屬監獄,級別高,待遇相對好一點,一線的管教基本都是本科以上學歷了。咱們蘭嶽監獄能保證大專以上。下面的小城市的話,新進人員本來就少,很多又都是關係戶,咱有一說一,你希望管教是考進來的大學生,還是子繼父業的獄二代?」
嶽宏旭聽的嘴唇都忍不住打哆嗦:「你們也太黑了。」
「看你說的,嶽湖監獄總共也就能關押800多名服刑人員,這跟學校和醫院是一個道理,好學校的學位就這麼些,好醫院的床位就這麼些,人人都想要最好的,終究只能滿足一部分人的要求。」戴明生總結道:「這是結構性矛盾。」
嶽宏旭只覺得口乾舌燥。
戴明生繼續上強度,道:「你也不要想自己能弄一個監位,我明確告訴你,你不交代清楚的話,蘭嶽監獄你都別想。」
嶽宏旭的嘴唇動了動。
「聽不清。」戴明生皺眉。
嶽宏旭道:「張建新,楊衛東,馬金鵬,曹雪,薛琥,王信越。」
嶽宏旭一口氣吐出六個名字,再問戴明生:「夠了嗎?」
「具體說說。」戴明生回答了一句,內心不禁道:你們也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