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嘉說:“我知道,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伏食靜默了一下,問:“為什麼?”
米嘉說:“一本雜誌裡說過,一個男人如果不喜歡一個女人,兩個人Zuo愛時,他就不想睜眼看到她。在心裡,他會假設她是他喜歡的另一個女人……”
伏食轉過頭來,閉著眼睛,一雙眼皮定定地對著米嘉的臉,說:“其實,我閉著眼睛,同樣能看見你。”
睡到半夜,米嘉醒過來,朝背後摸去,伏食竟然又不在了。
3月14日,4月12日,兩個月圓之夜,伏食都出去了。今天是5月8日,陰曆四月十一,他怎麼又不見了?
十:眼珠(2)
米嘉開始懷疑自己總結的那個規律了。
她等了好半天,終於睡著了。時間久了,伏食的異常就漸漸變成了平常,她已經習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的世界中,米嘉又一次走進那扇夢之門——
那片熟悉的荒原再次顯現出來。
她孤獨地站立在荒原裡,手裡拿著一份遺書,眼淚慢慢淌下來。她是個硬氣的女人,在生活中很少哭。
現在,她哭了。
她想,那東西看見自己流淚了,神情一定很得意。可是,她透過淚眼看了看它,它的眼神還是那樣心不在焉,似乎對人類的眼淚並不感興趣。
只是,它那枵枵空腹不停地抽動著。
米嘉也感到腹內發空,肚皮好像捱到了脊樑。她真想一口咬斷它那毛瑟瑟的脖子!
心裡這樣想著,她的兩個膝蓋卻一彎,朝著那個東西跪了下去。
它並不承受,閒閒地望著米嘉,眼神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像人的禮節對它行不通。
米嘉萬念俱灰。
她顫巍巍地站起來,繼續朝前走。
她不知道前途是什麼。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荒原深處走出來,還是朝荒原深處走進去。
她不知道她是走向自己的家,還是走向它的窩。
她的大腦空蕩蕩,剩下了一縷意識——只有伏食出現,自己才會得救。可是,這個神秘的男人似乎藏進了一個更神秘的地方,永遠不可能再出現了……
天更陰了,而且起了風,荒原動盪起來。她在風聲中,聽見自己的喘息聲越來越粗。
路還遠呢。它的眼神在告訴。
米嘉走不動了。她再一次蹲下來,用手挖土,擋在她和它之間。她乾得很賣力,好像在造一道禦敵的牆。
她的長指甲紛紛斷了,十指都滲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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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這道“牆”壘了很長很長,然後,在“牆”上煞有介事地插上了許多雜草,好像監獄高牆上的鐵絲網。風一刮,這些草就東倒西歪了。
她故意使自己的動作顯得神秘異常。
據說,狼這東西極其狡詐和多疑,有一根草橫臥,它都不會從上邊跨過去。
它蹲在草叢裡,瞅著米嘉,神情毫不專注,好像在看一個不高明的魔術師表演。
壘完“牆”,米嘉艱難地站起來,在大風中繼續朝前走。
回頭看,它從“牆”上一躍而過,在大風中追上來……
米嘉忽然想到——它不是狼。
她一邊走一邊驚恐地自言自語:它不是狼,它不是狼,它不是狼……
全身一抖,米嘉睜開了眼睛。
窗外也在颳風,和夢裡的一模一樣。
她想起,剛才伏食出去了。但是,她還是不自覺地朝背後摸了摸,卻碰到了那根永遠處於堅硬狀態的東西。
她的心裡一陣悲涼——
這個總是莫名其妙消失又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這個在床上總是閉著眼睛的男人,這個在她面前極少說話的男人,這個睡著之後永遠在她背後的男人……
他從來不屬於她。
屬於她的,只有她碰到的這根東西……
伏食感覺到她醒了,就在背後輕輕抱住了她。
窗外,似乎有雨點落下來,被風裹挾著,零零星星打在窗子上。
過了好長時間,米嘉才說:“剛才,我又做那個怪夢了。那個像狼的東西還在夢中追我,我到處找不到你。我覺得,這個夢是個徵兆,告訴我,你是不可靠的,在關鍵時刻,你肯定就不見蹤影了……”
伏食在背後把臉貼在米嘉的耳邊,十分溫柔地說:“也許,在這個夢中,我一直都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