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怕我擔心和多想,這才沒有叫人告訴我,也沒有把她們貶到其他地方去,還要她們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連我近身伺候的人都是這樣,不敢想象這一次因為我的事情牽連到了多少人,我想,她們一定都恨死我了。
我的身體一天一天在恢復,卻始終不怎麼愛說話,以前的活潑好像也漸漸消失了。
我對外宣稱在靜養,其實我壓根都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而生病的,僅僅只是因為被嚇的嗎?我有些懷疑我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小了?
我變得文靜起來恐怕還有一個原因:我來了月事。
算起來我十二歲的年紀,也該到了來月事的時候了,可我竟然又開始害怕起來。
月事的到來,在這個時代應該代表著已經成長成一位可以嫁娶的成熟女人,從此之後脫掉了小姑娘的帽子,可以為人妻甚至為人母了。
我不想這麼快長大,我只想要永遠當孩子。
我試著向康澤木和秋葵打聽慈寧宮外面的事情,想要知道佟佳氏的病怎麼樣了?帝妃兩人有沒有和好什麼的。
誰知只要我一開口,這兩個人要麼就是支支吾吾,要麼就是裝著忙其他的事情繞開我的注意力。
我猜想,事情一定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事實上的確也是這樣。
康熙在乾清宮裡和一臉病容的佟佳氏發生了短暫而激烈的爭吵。
佟佳氏哭訴康熙在太皇太后屍骨未寒卻招納新寵,康熙憤怒的幾乎想要立時廢掉佟佳氏的皇貴妃名分。
還好他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以約束宮規不嚴,任由謠言遍佈,私自在皇帝身邊安插眼線等名義將佟佳氏禁足於景仁宮,並暫停一切分位內供給,只按最低等宮嬪的例子撥給景仁宮,所有人等若有求情一概同罪。
佟佳氏的病情更重了,幾次半夜裡都咳出了血。
李嬤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幾次想要差人遞話給乾清宮都遞不進去。
也不知道康熙是怎麼知道佟佳氏的病情加重的,過了不久,便下令叫太醫給佟佳氏醫病,也恢復了佟佳氏的一應供給,只是仍然不肯見她,也不給她解禁。
帝妃二人十多年的感情,幾乎全都付之一炬。一時間後宮裡面人人自危,只有我所在的慈寧宮算是一片桃花源了。
我又一次想到了沙爾斯,快一年沒見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已經娶妻生子了?
如果我還在蒙古,倒是可以跟他過日子,我實在喜歡那裡的環境,喜歡那裡的人對我的態度。
這裡,我只能呵呵。
康熙一直開始保持一天來一次慈寧宮的記錄。
現在慈寧宮裡還有位皇太后在世,這個皇太后不是康熙的親生母親,兩人母子情分比較淡,但康熙對她還算是尊重,一應照應兼顧。
至於我,現在正處於對康熙的持續彆扭之中。
好幾次我不肯吃藥,剛巧他進來了,就盯著我把藥喝了才肯緩和表情。我心道:“皇上,您要是不來看我,我這病不吃藥都能好了。”
可我敢這樣說嗎?我不敢。目前我的切身性命可全都寄託在這個男人的喜怒之中了。
很快,前一陣子的風言風語似乎全都消失乾淨了,就像一陣風吹過似得,完全沒有了痕跡。
到底是身體年輕,我恢復的格外快,但因為有了心事,病好之後卻不見往日的活潑勁了。
康澤木倒是很高興康熙對我越來越好,儘管我有意無意的提醒她,我才是她的主人,還是沒什麼作用。
對她來說,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對我來說,這裡是一個將我越困越緊的樊籠。
我渴望能夠跳出。
西北的捷報傳來時,是我再一次開始切身感受到我還跟紫禁城的人生活在一個世界。
在此之前,我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後宮裡的一切都與我無關,同樣的,我的一切或許也與他們無關了。
我再次見到大阿哥,已經是秋黃十分,他面板變黑了,人好像也長高了不少,變化大到我幾乎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只有那一雙熱情如火的眼睛讓我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笑著朝我走過來,我也十分開心的朝他走過去,牢籠一般的生活,再見到故人,不管這人是誰,都會讓我生出莫大的親切之感。
“好久不見你了,聽說你打了勝仗?戰爭很辛苦吧?快讓我瞧瞧你有沒有受傷?”我將他上下打量,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