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沉默著沒有說話,我可以想象,他是在竭力理解我口中所說的情感,恐怕像他這樣天生孤傲的人,是沒有辦法為心愛的女人做這樣近乎瘋狂的浪漫的。
我轉移了話題,說:“太子,你覺不覺得我這個病來得太過蹊蹺了?”
說是感染了天花,剛得病那幾天,我真的是被嚇壞了,就感覺自己應該快要死了,天花啊,絕症呀,而且死的樣子瘡口流膿,親媽看了都會嫌棄的。
可是,過了這一個多月,雖然我一直沒有勇氣去照鏡子打量自己如今的模樣,可我也能夠感覺到雖然身上臉上起了不少的疙瘩痘痘,又紅又癢,可絕沒有宮人們口中說的天花那樣可怕的症狀出現。更奇怪的是,整個紫禁城,除了永和宮的六阿哥,就只有我這裡被傳出感染了天花,而且再也沒有第三個人聲稱被感染過了。
太子凝神想了想,說:“這些日子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每日來看你神思睏倦,反應遲緩,我雖然不是醫家,可也知道,這絕不像是性命攸關的徵兆。”
自從病了之後,秋葵和康澤木受我的叮囑,每日必定要開窗通風,可隨著天氣漸漸冷了下來,開窗便的奢侈起來,她們便每日在室內供上新鮮的鮮橙臘梅,做清新空氣之用,這樣一來,房間裡面也常常伴著幽香。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感覺頭腦又清醒了不少,便說:“看來這宮裡面的太醫都叫人收買了,這才查不出具體病因來,如果我猜的沒有錯,這裡面該是藏著一個天大的陰謀。”
太子也陷入了沉思,想了想,才道:“你的意思是,請宮外的太醫來為你診治?”
我期盼的望著他,眼神足夠給出答案,他似乎有些不忍,還是別過臉去搖頭道:“這太棘手了,而且如今大阿哥私自回宮,追究原因只怕無人不知道是為了你而來。你已經在風口浪尖上,一舉一動原本受人關注,如果我請宮外太醫進來,只怕沒有走到朝陽門,這邊已經聽到風聲了。”
我目光又暗淡下來,知道太子說的根本無從反駁,可又有些不甘心,要不是我這該死的病症,我今日早已經策馬揚鞭,跟隨大阿哥而去了。如果要我現在安安心心的待在這裡,只有全力追究我為什麼而生病這個理由,才足夠我消磨這大斷的寂寞時光。
見我這個樣子,太子終究是有些不忍心,只好嘆氣道:“好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大阿哥好好照顧你,就必定會履行諾言就是,找宮外醫家進宮一事,我自然會妥善安排,你等訊息就是了。”
我眼神裡面迅速燃起了欣喜,幾乎要拍手笑出了聲,直衝他眨眼睛,笑道:“果然是太子爺,夠意思!”
說著我還伸手在他肩上狠狠一拍,太子也已經多半認同了我不是得了天花,這樣我的病該是不會傳染,這舉動沒有任何威脅了。
這哥們實在是不錯,可歷史上海說他荒淫無道神馬的,看來絕對是誣陷了!
他有些驚訝,很快淡定下來,很故作清高的站起來到我的手夠不著的位置,整了整衣袍,淡然的看了我一眼,說:“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改日再過來瞧你。”
我急道:“你別走呀,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哎!”
帶著我的呼聲,太子已經飄然繞出了屏風,大約還在後面站定了一下,戲謔的說了句:“來日方長。”便又把我一個人留在這房中了。
我努力調節自己,不去想讓我憂傷的事情,反而,我應該慶幸才對,有幾個女人這麼幸運,能夠遇到一個願意用生命去愛你的人,大阿哥這樣的舉動,讓我進一步的意識到,他把我擺在比他自己,比他擁有的一切,都要更加高的位置,這輩子能夠遇到他,已經是潑天的福氣了。
太子回到毓慶宮,望著這滿殿的金碧輝煌,竟然感覺到有一絲絲的無所適從。歷朝歷代的後宮從來都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自己雖然身為儲君,於情於理上都不應該去幹涉皇阿瑪嬪妃之間的爭鬥,而現在很明顯的是,小雅已經深深的被捲入了其中。
可道理都很明白,為什麼當她睜著無辜的雙眼懇求自己的時候,那種感覺竟然是無所適從的,這種陌生而有驚喜的感覺,是什麼時候悄悄打動了自己的經脈,並且長住於其中的?
接下來要怎麼辦才好?萬一查出一個兩難的境地,該如何面對呢?
十大侍衛寸步不離的跟著大阿哥一直騎馬到了京郊豐臺大營附近,此時天色已然大亮,自出發之後,一行人連水都沒有顧上喝一口,此刻已經離紫禁城三十里地,大阿哥便望了望天色,笑著衝身後說道:“咱們到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