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後位(1 / 2)

小說:清穿手札 作者:柳雲葭

芳草萋萋,烏密的天空裡不見一絲陽光,我在眾人的注目下緩緩踏上地上跪著的奴隸脊樑,只要進了這車轎,我再也看不到我的父汗和母妃了。

大姐一手扶著已經掩面偷偷哭泣的母妃,一手護著兩個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孩子,聽說前兩日伊爾根覺羅汗王已經派人來接她回去了,可憐的母妃,我走之後最後一點天倫之樂也都要被剝奪。

我看到父汗和大阿哥交頭接耳,父汗談笑風生,大阿哥卻只是在一旁恭敬賠笑,這不像是大阿哥的作風,就算是面對康熙,他沒有這樣如履薄冰。

父汗見我已經上了轎,也催促大阿哥上馬,我掀開簾子,四下張望起來,沙爾斯說今日會來送我的,怎麼沒有看到他?

“王兒,你要常來信……”

母妃含淚對我招手,大姐忙在一旁勸著,一邊催促我趁著天晴時快些上路,我才依依不捨的放下轎簾子坐好。

我那天那樣的回答,一定讓沙爾斯傷心了。

明知道這輩子沒有可能在一起了,那就他徹底死心,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只是,就算沒有我的提醒,他也會繼續規行矩步而不會做任何奢望。而我竟然那樣狠心,連最後的一點希望和幻想都不留給他。

車馬行到山脈,已經完全遠離了人煙,車子裡面逐漸悶熱起來,也許是我心裡煩躁。我恍若聽到一陣清音隱約從天上傳來,接著車子一頓,四周的侍衛也似乎警覺起來,我連忙推開車窗探看外面。

我看見沙爾斯高高坐在不遠處的山脈之巔,正滿腹憂鬱的彈奏他那柄心愛的馬頭琴。山脈上風高且急,他的頭髮和衣袍隨風輕揚,卻依舊氣定神閒的彈奏著。琴聲婉約,如泣如訴,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傷心音律,我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他還是如約來送我了,只是不願意再見到我了嗎?

康澤木見我難過,替我把車窗關上,嘆道:“主子不要傷心了,這也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也只能夠寄望來生罷。”

只能夠寄望來生了嗎?我喃喃想著,車隊漸行漸遠,那曲蕩氣迴腸我也漸漸聽不到了。

又走過了很久,康澤木眉間深沉,幾次欲言又止,卻又忍了下來。此時我已經平復很多,便笑著問道:“你怎麼比我還傷感?”

康澤木聞言,為我倒了一杯奶茶遞過來,斟酌著說:“主子,有件事情,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主子。”

我抬了眼皮,拿了枕頭抵在背後,坐直了接過奶茶,望著她點點頭。

“也許是我多心,那一日我去汗王帳裡找主子,不想卻聽見王爺和大阿哥的談話,具體沒怎麼聽清,但分明聽見什麼‘皇后之位’‘三年之約’的,當時四下裡隨時都會有人經過,我不敢多留,便退了下來。”

“皇后之位?”我口中重複著,問:“你還記不記得是哪一日?”

康澤木想了想,驚道:“就是大阿哥和主子定下三年之約的那一日!”

什麼?

我感覺手中的奶茶杯晃了晃,灑了不少出來,差點燙到了我的手,康澤木馬上接過去,又拿帕子給我擦擦,我卻擺擺手,凝神想著。

這幾日大阿哥神情異常一直在我心頭縈繞,因接二連三礙著事情,這才沒有機會去向他問明白,但我分明能感覺到,大阿哥和父汗之間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來作為求娶我的條件。

想當初父汗不遠萬里的將我送到京城,就是為著大清皇后位,眼看六年過去,我絲毫沒有進展不說,還公然的把大阿哥帶回科爾沁來,不是破了他一番苦心打算嗎?

這次回科爾沁省親,雖說時間短暫,可算起來也有十幾天,如果父汗要向我興師問罪他不會沒有機會,可他為何一直都對我和顏悅色,而且絕口不提當年之事?

原來竟然是這樣,他見如今大阿哥風頭正勝,而太子依舊羸弱,他想要慫恿大阿哥取太子而代之!

他依然不放棄讓我做皇后的野心,眼見在康熙身邊安插不進去,他就挑起大阿哥與太子的兄弟之爭!

我只感覺心頭一陣清明,這幾天大阿哥的反常舉動現在好像統統都能夠解釋得了了。我不由得心疼起來,大阿哥真是太傻了,為了我一個人,為何要答應父汗這樣無禮的要求?這會把他給帶入地獄的呀!

又或者,他原本也是有野心的,不過是沒有適時誘利罷了。自從他初初涉政,最大的依靠舅父明珠轟然倒臺,到現在還沒有復權,如今與科爾沁連成了姻親,父汗一定會把全部的籌碼都壓在他的身上,奪嫡之爭也一定會全力以赴的支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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