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的點點頭,我急道:“聽你剛剛說的,這件事情的已經盤根錯節,牽扯的人那麼多,你一個人怎麼要去跟他們對抗?就算皇上給了你權利,可你功成身退的那天,也就是你眾叛親離的時候呀!”
四阿哥讚賞的看著我,微笑著又點了點頭,原來他早就知道,可他為什麼還要往這坑裡面跳?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裡想的什麼,傲然笑道:“皇阿瑪撫育了我二十多年,能夠為國盡忠,為他老人家盡點心力,我實在求之不得,我個人安危榮辱又算得了什麼?”
小夥子不錯,難怪老爺子日後要傳位給你,你覺悟很高呀!
我想了想又說:“外面的官員也就算了,你現在要面對的是你的兩個哥哥,你怎麼保證他們會聽你的,乖乖把錢還回來呢?”
他衝我一笑,說:“這個就要請你幫忙了。”
我啞然,你們欠債的還錢的,為什麼要把我拉下水呀!但我還是答應要試一試,這件事情關係著的都是我的老熟人,我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這也太不夠意思了。
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那些賬目,我真的是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那些被借出去的銀子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呢。
而且,從賬本上面的時間來看,早在十年前,大阿哥和太子就有門人在朝廷裡面暗中活動了,也就是說,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就在暗中較量要爭出一個勝負。
那個時候,可正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呢,我想起我剛剛進宮,看到大阿哥和太子的眼神裡面還都是清澈見底的,突然有些感慨起來。
“你可願意幫我?”四阿哥望著我問道。
我託著下巴,頭一動一動的說著話:“我不是不願意幫忙,是我根本就無從幫起,他們之間的較量並不是因我而起,也絕對不會因為我而結束,他們看中的是另外一件東西,我只不過是他們相爭的理由,和勝利之後的附屬品。”
“是皇位。”
四阿哥淡淡的說著,我警覺的坐直四處亂扭脖子,確定四處沒人聽著,才用一種“你不要命”的眼光看著他,說:“你應該比我清楚,這兩個字可不是隨便亂說的!”
他笑了笑,給我倒了杯水遞給我壓驚,說:“做的人都不怕,我才不過一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怕什麼?”
我想想也對,又趴回桌上,說真的,如果這件事情早兩年發生,我現在也不會這樣安逸的坐著,一定急成什麼似得。時間,真的能夠沖淡一切感情。
又或者我早已經知道結局,和這件事情必然要發生的過程,所以會這樣平淡的面對。
“你是對的,我會想辦法先去替你勸勸,不過我真的沒有把握他們會聽我的,你也知道我如今都已經這把年紀了,他們身邊水靈靈的姑娘那麼多,就是想用美人計,我也使不上力呀!”
我在說啥?一時嘴快,我連忙捂住了鼻口瞪大眼睛看著他,他幾乎要笑得跳起來,來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他一臉疲憊的樣子,這會子就容光煥發了?
“你放心,你在我心中可永遠都是最漂亮最動人的小公主呢!”
鬼都能夠聽出來這話是在噎我,我氣壞了,拿起桌上的書就朝他扔了過去,被他一把接住,又穩穩的放下了,我忙起身四處找東西,卻發現他已經躥出了屋子,在院子裡面大聲喊著:“這件事情就煩勞公主多費心了!”
然後就走了。
他走了是安逸了,我又陷入了無盡的矛盾之中。我明白四阿哥的意思,他是不忍心因為這些事情鬧得父子失和,所以才讓我出面好好勸勸,可我跟大阿哥如今的關係,連話都說不上,又怎麼能去勸?而太子,自從四年前被康熙厭惡,幾乎自暴自棄,我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如今他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腳跟,一心朝著皇位邁進,這麼辛苦才得到的,他會這樣輕易放手嗎?
秋葵在一旁嘟噥著:“好不容易瞅著主子可以嫁給太子做正妃,誰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太子又犯了事,前途還不知道呢,難道主子好不容易熬過來了,還沒開始享福就又要陪太子受苦?”
康澤木看了我一眼,示意秋葵要含蓄一點,別說的那麼大聲。我也奇怪,秋葵這丫頭最近太沉不住氣了,也可能是我太縱容她們的緣故,都搬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哪裡還忍心擺主子架子,可好像這樣一來,她人生的終極目標就是要把我給嫁出去,我有那麼讓人操心嗎?
我清了清嗓子,她們兩個立刻都看了過來,我笑著說:“我一開始就知道太子會倒黴呀,所以這也算不得是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