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喝問道:“你,我問你,上武當山走哪一條路?”
雲飛揚沒有理會,自顧道:“第一條……”語聲含糊,六安還未聽清楚,雲飛揚又道:“第二條……”
六安喝問道:“到底是第一條,還是第二條?”
“第三條……”
六安“哦”的一聲,呼道:“公子,他說武當山該走第三條。”
管中流點頭,舉步,雲飛揚這時候才如夢初覺,急嚷道:“是第二條才對!”
管中流冷然一笑。
六安這邊卻跳起來,道:“你方才又說第三條?”
“我……”雲飛揚才說出一個“我”字來,六安已大罵道:“我們面前你也敢胡說八道。”突然起一腳,將雲飛揚擔著的一桶水踢翻。
管中流急喝道:“六安!”
“公子──”
雲飛揚只道管中流要教訓六安,哪知道管中流卻道:“平日我怎樣教訓你的,應該要自顧身份,何必與下人爭執?”
雲飛揚只聽得怔立在當場。
繚繞青煙中,青松看來更顯得憔悴。
白石將管中流引至,退過一旁,管中流看青松那樣,又添了幾分傲氣,卻仍然一揖到地,道:“哦嵋弟子管中流,奉家師之命,前來向前輩請安。”
青松雙目半閉,這時候微一張,道:“貧道最後一次與一音道兄在黃山論道,到現在已經十有二年,令師別來無恙。”
“家師清健如昔。”
“不知道這一次一音道兄要賢侄來有何指點?”
“不敢。”管中流緩緩地將頭抬起,道:“家師得悉前輩與無敵門獨孤無敵決鬥,為獨孤無敵暗算受傷,著令晚輩攜來本派九轉金丹,抑或有助……”
“貧道並非受暗算,玉皇頂一戟,乃為一場堂堂正正的較技。”
管中流“哦”了一聲,道:“這樣說,獨孤無敵的武功實在非同小可了?”
青松“嗯”地淡應一聲。
管中流自負地道:“晚輩降魔衛道的責任看來實在不輕。”
青松淡然一笑,白石雙眉輕蹙,管中流接著將一個小匣子奉上。
青松目光一落,道:“峨嵋九轉金丹,乃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靈丹妙藥,貧道受之不起。”
“晚輩下山之前,家師千叮萬囑,吩咐晚輩必須將金丹送到前輩這裡,前輩若是不肯收下,叫晚輩如何回去覆命?”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有勞賢侄,代我多謝一聲令師。”青松接著呼道:“白石──”
白石應聲上前將小匣接下。
管中流笑道:“晚輩邊有幾句話,如骨鯁在喉,但是說出來,又恐怕冒犯。”
“武當哦嵋,向來猶如手足,賢侄有話,不妨直說。”
“武林中每當論劍,都一致推舉武當兩儀,天下第一。”管中流盯著青松,道:“這十年以來,晚輩苦練哦嵋落日償還法,卻自學其中並無任何破綻可尋,所以一直以來,都想找機會上武當,領教一下兩儀劍法,今日身在武當……”
青松截口道:“各家劍法,均有長短,只視乎學劍人的造詣。”
管中流道:“晚輩卻認為劍法原就有優劣之分。”
“一音道兄的落日償還法,得自哦嵋獨臂神尼的真傳,乃劍術中之極品,即使平日沒有事,貧道亦非對手,何況貧道如今尚帶病在身?”
“前輩……”
白石欠身道:“家師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管施主……”
管中流白了白石一眼,道:“自古有言,名師出高徒,武當派弟子眾多,其中想必已經有盡得真傳,前輩倘若是不便,不如就由貴派弟子來賜教……”
白石身子一軒,一步跨出,立即被青松喝住道:“不得對貴客無禮。”接著向管中流道:“練武之道,在乎強健體魄,只求勝負,不準誤入魔道。”
“只是──”
“白石──”青松又呼道:“好好地招待客。”又向管中流道:“武當山上,值得瀏覽的地方不少,賢侄不遠千里而來,不妨多留幾天,好讓貧道一盡地主之誼。”
“好。”管中流冷冷一笑。
第七回 勇救闖山人
武當山上風景的確極佳,但在管中流看來,卻總不是味道。
他到武當來,根本就沒有遊覽意思。
七寶、六安也看出管中流心情不大舒暢,不敢作聲,只是緊跟在後面。
走過了九曲橋,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