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竟就是老夫那個老朋友,太好了。”一頓,接著問道:“他現在怎樣?是否還是當年那樣閒著喜歡喝幾杯?”
雲飛揚面容一黯,道:“晚輩外公已去世多時了。”
呂望嘆息道:“他的身子以老夫所知一直都很不錯,人又豁達,想不到竟然先老夫而去。”
雲飛揚垂下頭,呂望手按雲飛揚肩膀,道:“你也不用難過,生老病死,人所不免,就留在老夫這兒,先養好傷勢再說。”
雲飛揚方待拜謝,呂望已又道:“老夫與你外公情同手足,你也就千萬不要客氣,就當這裡是自己的家好了。”想了想,失笑道:“老夫也是老昏了,到現在還不知道賢侄怎樣稱呼。”
“晚輩雲飛揚……”
“哦,賢侄也姓雲……”
“晚輩從母姓。”雲飛揚苦笑。
呂望鑑貌辨色,知道其中必有苦衷,並沒有追問下去,轉身吩咐下人,道:“阿福快趕去請上官大夫到來,阿昌──”呂望接著吩咐收拾東廂書房,給雲飛揚居住,他退隱之前,身居高位,難免也會做一些不太對得住良心的事情,年逾花甲膝下猶虛,總以為就是報應,所以退隱之後,樂善好施,希望積些陰德,就是沒有那重關係,也一樣會收留雲飛揚,給他地方休養,現在知道是故人之後,當然更是愛護有加了。
。雲飛揚也就在呂家住下來,這時候他已經發覺經脈盡斷,真氣不能夠提聚,四肢軟弱無力,一身武功再也不能夠施展。
這在他來說,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可是他雖然難過,並未因此而失去生念。
只是這種生活雖然舒適,與他在武當山做雜役不可同日而語,在他卻過得並不快樂。
馬停在客棧門前,管中流滾鞍躍下,自有店小二上前來。
那正是雲飛揚投宿的客棧,管中流當然並不是去找雲飛揚,對於這個人他雖然刻骨銘心,卻沒有刻意去打探雲飛揚的下落。因為這還不是時候,他敗在雲飛揚劍下兩次,已實在足夠了。
他也不是無意經過,是有目的而來,目的卻不是這個鎮,乃是赤砂坪。
“往赤砂坪怎樣走?”才坐下,管中流就忙向店小二打聽。
“由這裡西行約莫二十里。”店小二的神態有些異樣,只因為赤砂坪寸草不生,周圍十里,全無人煙。
管中流也沒有再問什麼。
接連經過幾次的挫折,他已經改變了很多,最低限度在吃東西那方面已很隨便,不再像以前那樣,先要七寶、六安將椅桌拭抹乾淨,然後搬出自己那一套名貴的餐具來。
這種改變在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只有這樣他才能適應眼前環境。
赤砂坪實在不是一個好地方,一望無際,都是砂土,夜間森寒,日間卻酷熱如火,連雞蛋也可以烤熟。
好象這種地方,當然不能住人。
正是正午,烈日當空。
赤砂坪之前的雜木林子之外,站立著五個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清一色黃布長衫,敞開胸膛,手抱雁翎刀。
那種雁翎刀與一般的不大一樣,有經驗的江湖朋友不難分辨得出,這其實是彭家的五虎斷門刀。
抱刀的五個人也正就是彭家五虎,他們顯然在等人,但肯定不是等管中流,看見管中流走來,都露出詫異之色。
那片雜木林子並不大,枝葉也並不茂盛,可是在赤砂坪來說,卻已是最舒服的一處所在。
五虎都是站在樹影下,眼中有的就只是詫異之色,並沒有敵意。
他們與管中流也總算是朋友。
不待管中流走到,他們已迎上前,彭金虎試探著道:“管兄,這麼巧。”
管中流對五虎倒也客氣,抱拳道:“小弟是專誠來找五位的。”一頓,又道:“小弟到過彭家莊,卻說五位到這兒來了……”
五虎大感詫異,彭金虎目露警戒之色,忙問道:“到底什麼事?”
管中流道:“小弟前此曾聽說五位到過回疆,想向五位打聽一下到回疆的路線,又應該配備些什麼東西?”
彭金虎詫異地道:“管兄怎麼要到回疆去?”
管中流道:“峨嵋慘遭滅門之禍,小弟只有到回疆暫避一時,順帶尋訪一個失落在回疆的長輩,看如何重整門戶!”
“原來如此!”彭金虎笑道:“這也簡單,此間事了,我們就替管兄擬一份詳細的地圖。”
“有勞之處,小弟……”
“自己兄弟,何必客氣?”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