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突喝。
“我是為了武當設想……”
青松笑容一斂,道:“我只是知道一件事情。”
“是什麼事情?”
“你只是個下人。”青松一字一頓地接道:“武當派怎樣也好,都用不著你饒舌。”
雲飛揚整個人呆住,那副表情,像就被青松在小腹上重重地打了一拳。他實在想不到青松竟然會這樣說,可是他又不能不承認,青松所說的實在很有道理。
“這裡沒有你的事了。”青松接著喝一聲道:“出去!”
雲飛揚只覺得一股氣直衝咽喉,悶哼一聲,轉身奔了出去。
奔出幾步,卻又覺得這樣離開實在太無禮,腳步一頓,霍地回過身來,一抱拳,道:“師父,弟子告退!”
然後才轉身繼續奔出。
青松看著雲飛揚的背影消失,嘴角又綻出了一絲笑容。
是苦笑,遂又陷入沉思中。
夜已深。
雲飛揚在床上輾轉反側,思前想後,始終都睡不著。
只要一張眼,他彷佛又看見那些師兄弟輕蔑的嘴臉,彷佛又聽到那些極盡侮辱的話。
他不由雙手抱著腦袋,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
小室簡陋,那張木床當然也不會太舒服,雲飛揚卻已習慣,只是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實在不少,他受的侮辱也實在太多。
沒有燈光,從窗外潛心進來的月色,冷得就像是水,就像是冰。
風吹蕭索,吹來了遠處的更鼓。
二更鼓響。
“二更!”雲飛揚就像是中了箭的兔子一樣,突然從床上跳起來。
一滾身,腳沾地,隨即將鞋子穿上,再一動,人已經掠至窗前。
他的動作突然變得如此靈活。
窗外無人,院中死寂,這時候,絕大多數的人已經在夢中。
他仔細看了一眼,閃身到門邊,輕輕將門戶推開,肯定了沒有人,才躡足閃出門外,反手將門關上。
然後他穿過院子,往後出走去,他居住的地方本就偏僻,一路走去,都再沒有其他房間。
院子再過,是一片小松林。
走過了這片松林,就是崎嶇的山野。
沒有路,對於雲飛揚來說,卻並無影響,他走在亂石草叢中,腳步始終那麼輕快。
他翻過了這一片亂石草叢,是一片平坦的草原,雲飛揚吁了一口氣,身形突然展開,箭一樣向前掠去。
他的雙腳彷佛並沒有沾地,身形簡直就像是凌空從草地之上掠過。
但武當派年輕一輩之中,以姚峰的輕功最好,但他現在若是在一旁看見雲飛揚的身形,一定會大吃一驚,一定會承認,年輕一輩之中輕功最好的並不是自己,是雲飛揚!
雲飛揚哪來這一身卓越的輕功?
夜風吹急,雲飛揚猶如御風飛行,身形飛快!
掠過草原,再穿過一條崎嶇的山路,越過一片濃密的雜木林,在一片空地之上,雲飛揚終於收住腳步。
那片空地也有數畝方圓,三面樹木,一面斷崖,說秘密,實在是一個很秘密的地方。
雲飛揚腳步一頓,突然發出一聲長嘯,身形徒然往上拔起來,一拔竟然有三丈,掠上了一株大樹的橫枝上。
他腳一勾那條橫枝,以那條橫枝為軸,“霍,霍,霍”一連三個風車大轉身,身形才“呼”地飛離!
凌空又是三個翻滾,他的身形才著地,落在那片空地的正中。
他的拳腳隨著展開,貓竄狗閃,兔滾鷹翻,身子靈鑽,細胸巧,鷂子翻身,跺子腳,輕捷而迅速。
若說他完全不懂武功,竟然就是日間飽受侮辱,飽受欺凌的那一個雲飛揚,又有誰相信?
月正在中天
淒冷的月光下,雲飛揚的雙拳彷佛化成千百招,風聲呼嘯,衣袂激盪。
他練得很起勁,到他停下的時候,一身衣衫已經汗水溼透。那滿腔悲憤,滿腔屈辱,亦彷佛已隨汗水流盡。
他坐了下來,用力地喘息。
喘息聲遠傳數丈,傳入了一個人的耳裡。
那個人身材高疲,一身黑衣,整個頭亦用黑布袋籠著,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現在正瞪著雲飛揚,他也正向雲飛揚走去。
身形飄忽,起落無聲,這個黑衣人簡直就像是一個幽靈。
現在豈非也就是幽靈出沒的時候?
雲飛揚背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