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
“是的。”院長說。
“非常好,我領養這個孩子。”
“請您跟我來辦理相關手續。”
清澹身體弱,產子時只有丈夫一人陪伴,第二天,佇暝將領養的孩子登記於名下,一天後,淑淮,青蓼,瞭姝,頤林,喬楓,仲庵才全部趕回。
佇暝為了方便照顧清澹,回顧這些年來,並不是非常滋潤的生活,決定請一個保姆。
是的,那個保姆是吳呤瑢,吳姨。
那個孩子,就是我。
佇暝不知道,我是他妹妹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凝脂並非親生妹妹。
我不知道的,究竟還有多少。
我寧可原先什麼也不知道。
我做好了隨時迎接一切真相的準備。
真的嗎?
是嗎?
可笑嗎。
第 019 章 :秋尹(1)
當我被自己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思維卻異常清晰的時候,上帝坐在他永恆不變的寶座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十分和藹的笑。我們親愛的上帝,他看著世人在罪孽的深海里苦苦掙扎,不給予任何幫助,卻讓世人對著自己深深地懺悔。是的,他不給予人們任何幫助,在他們感到最困苦無助地時候,以最美好的姿態降臨在人們面前,讓人窒息,讓人絕望。
上帝毫無道理的令我這個像瘋子一樣的孩子一樣厭惡,原因不知名。
秋尹的父母三個月,甚至四個月才能夠回來一次,可以理解,中國這個交通四通八達的國家裡,開車從來不長眼睛,一邊吃冰淇淋,或者熬電話粥的神經司機並不少見。
秋尹的母親在想要過馬路的時候,那個司機正打著電話,抬起頭看見一個不知死活,不長眼睛,心理素質很差的女人,想踩剎車,一緊張,踩成了油門。
上帝伸出他的手指,不露聲色地打了個響指。
“孩子,”我聽見他對我說,“請原諒我,決定一個人命運的,是他自己,不是我,我可以暫停一切,可以讓一切推翻重來,或是讓時光倒流,可是,真正地去把它完成,讓這件事,這種人生沉到地底岩層的,讓人生力盡圓滿的,是你們,是你,其他的,別無他途。”
圓滿這個詞語,奢侈地可笑。——《花開半夏》
我有沒有說過,上帝是這樣一個神,他總會讓你覺得,做錯了的,是自己,自己罪孽深重,在上帝那裡,獲得救贖,是自己的錯,一定是自己的錯。
五臟六腑的血液可能會從一個傷口源源不斷地流出,你分不清這裡的血是從哪裡流出的,我才意識到,頤林是多麼地偉大呀,他是一個醫生,他堅強有勇氣,他能夠在那個令我窒息的白色的房子裡活下去,甚至可以不動聲色地穿上白色的衣服,戴上白色的口罩,整一張臉,只剩下了一雙眼睛,所以顯得格外敏感與犀利,怪不得每次看見穿著醫生白色服裝的段頤林,我都會覺得,他比平常要鎮靜,要殘忍。稠黏帶有腥氣的血液,令人無緣無故地生出龐大的,不知名的恐懼來。
秋尹揹著揹包在火車站等了很長的時間也不見爸爸媽媽回來,天慢慢地下起小雨來,秋尹拿出電話來。
“喂,爸爸,你們在哪兒。”秋尹對著電話說,電話那邊傳來長長的呼吸聲,秋尹的腦海裡有一段死寂的空白。
“喂,爸爸,你在聽嗎?”秋尹沒有發現,自己握著電話筒的手,比剛才用力了許多,潮溼的雨季裡,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來。
“爸爸。”聲音不大,是喊出來的。
“滴滴滴滴。”電話筒裡傳來的聲音。
“滴滴滴滴。”
綿長的聲音。
希望被打破在下雨的上空裡,空中是龐大的窒息。成群結隊,排山倒海,壓倒過來。
秋尹用細長的手指按下另一組電話號碼。
我的手機壓在臥室的枕頭底下,而我本人在看該死的畫展。
“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清脆的女聲,之後是一串長長的英文。
秋尹轉身消失在雨裡。
“三十八個未接來電。”深夜裡心情很亂的我開啟手機,被嚇了一跳。
“滴——喂,秋尹。”
第 020 章 :秋尹(2)
夜晚,風寂靜的呼號著,一輛又一輛火車沉默地穿過我們所居住的城市,鳴聲劃過黑夜的空氣,卻並未喚醒人們,渲染出一世的